她上前揽住童若兮的手臂,轻声道,“姑娘累了,早点歇息吧!按宫里规矩,明日还有教引姑姑来掖庭宫教姑娘们礼仪呢。”

“恩。”童若兮淡淡的应了一声,便眯眼倚到了软榻之上。

见童若兮没有言语,香薷以为她是饿了,连忙道,“奴婢这就伺候姑娘用膳。”

“等等。”香薷刚要去小厨房,就被童若兮叫住。

她沉吟了片刻,“我想知道,静妃的事情。”

童若兮的语气听不出丝毫悲喜,香薷以为姑娘在静妃那受了刁难,于是笑道,“静妃娘娘现在得宠得很,言语上难免傲慢了些,姑娘不必跟她置气。”

童若兮知道香薷会错了意,于是睁开眼睛,温和的看着她,道,“不过是些小事,我自然是不会放在心上。我只是见娘娘位分在贵妃娘娘之下,却显得尊贵无比,所以想知道,静妃娘家到底是个什么地位。”

“姑娘来自江南,自然不知道京畿城的事情。静妃娘娘的母亲是御史张云天张大人的亲妹妹。因为受了皇恩,被封一品诰命夫人,所以静妃娘娘这才进了宫,位分在贵妃娘娘之下。”

“那张馨月呢?”童若兮疑惑的问道。

“自然是张大人的女儿,静妃娘娘的娘家表妹了。”香薷不以为然。

御史张云天……童若兮沉吟了片刻,忽然想起一个人来。“这个张大人可还在京畿城?”

“这……”香薷朝外瞥了一眼,靠近童若兮,轻声道,“怪就怪在,静妃娘娘得了宠,张大人反而在三年前迁官到了林州,听说,还得了怪病……”

林州……童若兮忽然想起那个形容枯槁,张嘴大喊“有鬼”的张老爷,如果没有想错,那个中年人,就是张馨月的父亲,张云天了。

可是,他为什么会在妹妹封了诰命夫人,甥女封了静妃娘娘之后,迁官到林州,而且还得那么重的病呢?那种病,定然是精神受到莫大折磨,而造成的。

香薷方才的言语在她脑海中不停的转动,一个激灵,她似乎想到了什么。

她深吸了一口气,看向香薷,“你说,那个张大人的遭遇,是不是与前宰相菱家有关?”

童若兮这看似平静的一句话,似乎是在香薷面前扔下了一个巨大的天雷,惊香薷瞬间睁大了眼睛。她不知道,童若兮怎么会打听这些不该打听的东西。童若兮见她心中怯懦,轻扬嘴角,若有似无的笑道,“我不过是好奇而已,你若是为难,不说便是。”

“这……”香薷伸头出去,四下里望了望。见着没人,这才放下心,关好门窗。

童若兮佯装一副茫然的神情,直愣愣的看向手忙脚乱的香薷。

香薷低声道,“有些话奴婢不敢乱说,若是被人听去,是要掉脑袋的。”

童若兮勾唇一笑,道,“你的脑袋我定然保得住,你照说无妨。”

香薷狠狠咬了一下嘴唇,像是做了什么决定,道,“反正奴婢这条命都是姑娘的,奴婢也不怕。”她走近童若兮,附耳道,“奴婢听说,张大人帮助皇上搜集了菱大人的罪证,菱大人入狱当晚,菱家突然遭人血洗。上上下下百来口人,听说没一个人生还。那个……场面……啧啧啧,奴婢听着就可怕。”

血洗?!童若兮一瞬间懵在了软他上,胸口憋闷得喘不过起来。

原来,南宫影你这般凶残,上百口人啊,你居然一个都不放过。童若兮眼前突然出现,年幼的弟弟伸双手,奶声奶气喊着“姐姐”笑嘻嘻向她跑来的画面。

长长的指甲,死死嵌入掌心,眼前一帧帧亲人的画面,让她瞬间不能呼吸。

为了不让香薷瞧出异样,童若兮拼命忍着心中的悲痛,撑直身体,仍然面不改色。

“外面传言,这件事跟张大人都关,不然他也不会生出怪病。不过,自从静妃娘娘入了宫,就再也不许宫里人说这些事情。”香薷说的时候,还不时望向窗外。

张云天,静妃,张馨月。

这三个人的名字依次出现在童若兮的眼前。

她死死抓住软榻上覆着的狐裘,心中已然翻江倒海。一丝丝恨意从心口涌了出来,这样的恨仿佛是堵不住的泉眼,越来越多,越积越重,竟搅得她胃部发紧,然后干呕了起来。

“姑娘,你这是怎么了?都怪香薷多嘴,惹姑娘不舒服。”香薷轻轻拍打了几下童若兮消瘦的后背,她早已瞧见童若兮脸色越发发白,还以为是被自己方才的话吓到,于是心中万分自责。

“估摸是刚刚着凉了,不碍事。”童若兮硬撑着挤出一丝苍白的笑意。

香薷还是放不下心,硬是要传太医过来瞧瞧。但童若兮不愿,于是只得去小厨房捣鼓些汤水,给姑娘补补身子。

香薷开门的瞬间,一股子凉气直愣愣的扑了进来,空空荡荡的房间一瞬间寒意逼人。

童若兮抬眼,扫过桌上那柄碧玉如意。她心中陡然有了主意,一丝不易察觉的寒光从她眼底生了出来。菱芷怜啊菱芷怜,既然你想让我站在你这边,那我就顺了你的好意,我要借助你的力量,让你们张家三人,不得好死!次日一大早,童若兮到达正殿前的回廊时,已经有十来个昨日留用的秀女等,三三五五凑在一起,小声嘀咕。见童若兮进来,都立马噤了声。

童若兮轻扬嘴角,走了进去。她心中清楚,不过是因为昨日菱芷怜赐的那柄玉如意,让这些人开始议论起她同贵妃娘娘的关系。不过议论归议论,表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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