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这是怎么回事?上次见王妃不还好好的吗?怎么呜……呜……”刘媛一急,声音也就高了些,余嬷嬷连忙捂住她的嘴,在她耳边低声斥道:“刘小姐,有些事外头那些人也不知道!”
刘媛也知道自己失礼了,连忙道歉,她的胸口一直有被硬物卡住的感觉,总觉得换不过气来,齐王妃?那个开朗如少女的王妃要死了?怎么可能?
马车绕过一大片竹林,来到齐王别院,之前王妃刚搬回来的时候,刘媛随刘夫人来过一次,那时她因为别院的名字在心里笑了老半天,别院的名字就叫作‘齐王别院’,她住过的别院都有个考究或是美丽好听的名字,但是这个齐王未免也太懒了吧?
现在,再来到齐王别院,又是另一番心情。
在余嬷嬷的引导下,刘媛进到王妃所在的‘如妃园’,院子里很安静,刘媛不知为何就有种‘这个院子在迎接死亡’的感觉。
余嬷嬷没有通报,直接带着刘媛进去内室,刘媛觉得奇怪,几年前她探望病中的表姐时,她的屋中弥漫着药味,可此刻王妃的房内不但没有药味,还有淡淡的檀香,她记得,这是王妃喜爱的香。
刘媛走到王妃床前,还未出声唤,王妃已经睁开眼睛看着她,她赫然发现,王妃的眼睛竟变成琉璃色的,和大炎人的咖啡色瞳孔不同,再细一看,王妃早已骨瘦嶙峋,原本姣好丰腴的脸颊,只剩下一层皮贴着颧骨,眼窝深陷、嘴唇干裂,这哪里是刘媛印象中的齐王妃!
王妃见刘媛有些呆傻的模样,便笑着道:“媛媛,??来啦!”
也未等刘媛回答,齐王妃就屏退众人,连余嬷嬷也不让留,然后对刘媛道:“咱们说说话。”
刘媛担忧问:“王妃,您身体向来不错,怎么突然就……就这般了?”
“没什么,就是陈年旧疾罢了!”王妃吃力地笑了笑。
“若是旧疾为何不见您吃药?也从未见您瘦成这样?您倒好,还一副没事人的样子!您不想告诉我,对吧?”刘媛有些生气,都已经成这模样了,多少也要请个大夫、吃几帖药,好歹为自己努力点吧!
其实也不怪刘媛生气,自从她穿越重生后,她深刻的体会到生命的脆弱和可贵,张夫人走后,她更加讨厌不珍惜生命的人。
王妃被刘媛念了,不但不生气,反倒还笑了起来,道:“哈哈!??果真是诗诗的女儿……诗诗也常这样训我的……??不知道吧!诗诗年记明明比我小,但独处的时候……她就像是一位姐姐咳咳咳……”
见王妃说着说着便咳起来了,刘媛连忙帮她顺气,叹气道:“王妃,您既不愿同我说您怎么了,为何又找我来?”
王妃等了一会儿,低声说道:“双儿啊!我知道自己要走了,??有话要带给诗诗吗?”
刘媛听了有点急,道:“王妃!您到底怎么了!什么走不走的,您如今这般,为何不请大夫?为何要说丧气话?”
王妃见刘媛急了,笑道:“傻丫头,我这身体怎么回事我都知道,以往还能痊愈是因为我运气好,这回,纯粹是我自找,我没关系的……”
刘媛一听,急得就要哭了:“您没关系,那世子呢?小郡主呢?”
“该说的,我都跟他们说了,何况生命本就如此,该凋零的时候谁也阻挡不了,不是吗?”王妃轻声说,见刘媛的眼里流出泪水,便伸手替她拭去,道:“双儿,有什么话要告诉诗诗,我一定替??转达。”
“我……就说我过得很好,也很努力练筝,让她好好照顾表姐,还有,保佑哥哥在张家……一切平安……”刘媛说到最后已经有些泣不成声了。
“就这些了吗?”王妃笑着问,刘媛点头轻应。
“那我也有事要托付??。”王妃见刘媛点头,就继续说:“好好活着,行有余力再想诗诗的事,有时候,不要太执着,可知?”
刘媛点头说:“双儿记住了,双儿不会作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之人……”
王妃点头,并唤余嬷嬷进来,道,“嬷嬷,把我给媛媛备的东西拿给她,然后送她走吧!”说完就闭上眼假寐。
余嬷嬷应下,从王妃床边的箱笼中取出一木盒子递给刘媛,道:“王妃说,这檀香木盒子很是精致,里边是王妃爱用的檀香,让刘小姐拿回去,盒子本身很脆弱,当心别摔着。”说完,就要请刘媛出去。
刘媛却来到王妃床前,问:“王妃可愿父亲母亲知道?”
王妃道:“我只是送??点檀香罢了,??走吧!”
刘媛知道这也许是最后一次见到齐王妃,便跪在地上,给王妃磕了三个头,一旁的余嬷嬷拦也拦不住,只听刘媛颤声道:“嬷嬷,小女子一直视王妃如家中长辈,如今一别应是生死两茫茫,就让小女子拜别吧!”余嬷嬷见刘媛这般,眼里也布满泪水,只好让她磕头了。
等刘媛站起身后,王妃依旧闭着眼睛,只听刘媛哽咽地说了一句‘一路好走’就快速转身离去。
刘媛走后,齐王妃也难过地掉下泪来,心里默默念道,只愿这孩子将来能有好的归宿,别像她,也别像诗诗。
这时,从外间走进一名男子,此人正是齐王世子炎之凛,只见炎之凛冷着脸,问到:“不解释一下?”
王妃看着那张和自己极为相似的脸,笑道:“有些事我答应了要带进坟墓就不会说出口……怎么来了?”
炎之凛道:“来见??。”
王妃说:“见到了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