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夜又是一阵热闹,晚饭后想着往叶宅去个电话,自是知道那里的电话都是李嫂接的,却不料,电话那头的第一声“喂”却是叶清朗。
我心像被扎了一下,麻麻的疼,下意识就按断了电话。过了几分钟再打过去,仍然还是他。在我挂电话前,他便出了声:“新年快乐。”
我沉默着,他的声音不似以往的清越,倒像是感冒了一般,很是沙哑。不远处叶疏痕问他是谁?叶清朗没有答话。叶疏痕说,大哥你也真是够了,要真是你的电话,还会打到家里来?你一晚上都守着电话,连饭都不好好吃,究竟是谁啊,这么重要?
我手一抖,电话掉到地上,依稀听得那头低低叫了一声谁的名字。那几个字,即便听不清晰,却也知道究竟是谁。
无力的蹲在地上,便听叶疏痕又道,大哥,不是我说你,以前手机不那么普及的时候,你在电话旁等无霜姐也就算了,现在还这样……
当初秦无霜那般绝决的离开他,如今与他欢好之后,竟是又离开了么?他守在电话旁,竟是为了当年的约定。
便有一道声音喝止了叶疏痕,叶爷爷道,如依那丫头也该来个电话才是。
“怎么了?”姜意洲俯身替我拾起手机,扫了一眼屏幕,不大不小的声音在征询我的意见:“明天初一,又是情人节。你说要逛遍整个港岛,明天去南丫岛如何?”
我没有多加思考,应了声好,收了电话。
八点多再打,便是李嫂接的了。说叶爷爷和白奶奶都在等我电话。
叶爷爷怪我不说一声就跑到那么远去,害他担心,白奶奶在一边问我,有没有吃饺子、吃年糕,我通通都说有。我扯的谎言,是和同学一起度假去了。在他们的观念里,春节就应该在家里,一家人团团圆圆,楚欣在一边说,现在的年轻人,想法和他们老一辈不一样,叶爷爷这才没再继续唠叨下去,又说我平日里和叶清朗诸多往来,便让叶清朗来听电话。
我假意称手机没电了,匆匆挂断,望着窗外的烟火怔怔出神,不知道他等到了秦无霜没有。
不多时,茜茜让我们下楼去放焰火。
茜茜热衷于这些热闹事儿,姜意枫和她一起,姜意洲推着大妈也步到了庭院里,微笑着看我们。
我挥舞着仙女棒,学着像茜茜一样蹦跳欢欣,可佯装的快乐与欢笑终究抵达不了眼底。
次日去南丫岛,走的是榕树湾。人文气息挺浓厚。在岛上行走,姜意洲的脚步不紧不慢。一路便只当是闲逛,没有特别需要赶往的目的地,我便想,若能一直这样,不用思考人生,该有多好。
之后几天偶尔出去逛,到初六这天,便留在了家里陪大妈。她喜欢养些花草,迎春花早早的就开了,热热闹闹的一片。
姜意洲和姜意枫在打网球,两个人都只穿着薄薄的运动t恤,好在这几天天气好,温度也不低。大妈坐在阳光下,望着姜意洲的身影,忽然对我开口:意洲这么多年,从来没带过女孩子回来。
我想他是被逼婚逼疯了吧,不然,也不会想到带我回来。
“看得出来,意洲对你不一样。”大妈感叹,说姜意洲因着父亲的关系,曾经是个不婚主义者,她虽然也着急,但也知道有些事情,需要有对的人去打开心结。她的言下之意,我是那个对的人。
我望着网球场上奔跑的身影,感觉自己被深深的欺骗了。姜意洲早早的就宣布了要独身,又怎么会被逼婚?他是骗我来的,他知道我心情不好,用了这样的借口。
我什么都无法跟大妈说,一个想要孩子幸福的妈妈,我说不出口。
便恰在此时,手机响起,佟岳来了电话。
还是初一那天发了信息祝新年快乐,电话在今天打来,我猛然惊觉,他说的十天为期,今天是最后一天。
莫名的有些惊慌,隐约有一些什么要超过我承受的极限。
我退到僻静的地方,接了电话,果然。
“关于杨伯伯的案子,都查清楚了。”我咬唇凝神聆听,佟岳道:“幕后的那个人——”他停顿了一下,缓缓的道:“是叶伯伯!”
我脑子里轰的一声,怎么会是他?为什么会是他?
佟岳告诉我来龙去脉。叶勤英受叶爷爷的影响,对古玩很偏执。当时沐市有人挖出了一柄战国时期的青铜剑,按照相关的规定,需要上交给相关文物部门。叶勤英得到消息想要单独买下青铜剑,被我爸爸知道,为了防止我爸从中阻挠,叶勤英试图收买我爸,但我爸不愿意听从他的意见,坚决要把青铜剑收进博物馆。为了得到青铜剑,叶勤英设计陷害我父亲监守自盗,畏罪潜逃导致我爸在路途中出了车祸,之后扶植新的博物馆馆长,顺利得到青铜剑。
“谢谢你佟岳,你能不能把相关的证据给我?”
“你要为杨伯伯报仇?”佟岳显然猜到了我的心思。“如依,我们晚到了一步,现任博物馆馆长年前已经辞职,移居海外,找不到他。”
叶勤英做这种事情,自然不会明目张胆亲力亲为,但依着叶家的势和叶氏的钱,他随便扶植任何一个有心之人易如反掌,那个人,就是父亲之后的那一任馆长。父亲出事的时候,我年龄还小,对父亲单位的同事关系也不了解,没有想到那一重去。
“你又是如何判定,这一切都是叶伯伯所为?”我还是残留着那么一线希望啊。
佟岳怔了一下道:“我知道你不会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