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扇子的盼着天热,卖皮毛衣裳的盼着天冷,卖伞的盼着下雨。
晒盐的就盼着晴天,盼着大太阳。
白水荡的盐场名为白水盐场,简单好记不是?
即使是秋天,在太阳底下晒久了也是汗流浃背。盐工都带着草帽,在盐池边走着。真正干活的也就那么几个,其余人都躺在盐池边聊着天。
有甚者把色子牌九都拿了过来。
认真干活的傻子也是有的,可傻子们见偷懒的拿的工钱和他们一样,有些便也跟着一起偷懒。也有些愣子看不过眼,向主管告发了他们。
“哦哦,你说的这事我也是知道的。”主管姓陶,个高身体也胖,私下里盐工都叫他球主管。
球主管拿着挖耳匙挖着耳朵,脸上的神情很是惬意。
“那球,哦不,陶主管,你不管管吗?”愣子问道。
挖出了一大匙的黄黄黏黏的东西,球主管舒爽的叹了口气:“管啊,怎么不管。”
愣子开心了,正提脚准备走,就听见球主管说道:“你先回去歇着吧,明天不用来了。工钱呢照结,不满一个月的按一个月结。”
“陶主管?”愣子愣住的样子很可笑。
球主管大笑了几声:“你让我管,我管了啊,什么话都不用说了,出去!别到时候一文工钱都拿不到!”
愣子被赶走了,盐工只是感慨少了个取笑的人物。
所有的活都落在了为数不多的几个傻子身上,一个负责二十多亩的旋盐。汗水淋漓,便是背上也有了白花花的盐渍。是汗水被蒸发而成。
这种情况下产盐少成了必然,出了盐后,傻子们总能发现盐会少掉许多。但鉴于愣子的遭遇,他们都选择了闭口不谈。
盐工们最出力的时候便是晚上偷偷把盐运出去的时候。盐会以相当低的价格卖给马雷。收到的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主管们拿大头。盐工们拿小头。傻子们也会分到些辛苦钱。这样一个月的工钱便能翻番。
盐作为一种必不可少的佐料,需求量很大。每月百吨的官盐流入市场根本激不起任何浪花。私盐的价格依旧居高不下。
朝廷派进盐场的两名官员平日里根本见不到面。盐场的权利便分发给了下面的几个主管。球主管看上去宽和,另一个是个黝黑的的汉子,木着脸从不说话,便是球主管和他说话都得小心翼翼。有人说见到那黑主管那个单手举起一块巨石!有人不信邪的招惹了他,其实也不算是招惹,只是说了句玩笑话,便被黑主管一拳打的吐血。
久而久之。盐工就知道了,那黑总管才真是个傻子。傻子才让人害怕,因为他做事从没章法。人便都惧着他。
若是罗平和赖三在,他们就会发现那黑汉子似曾相识。便是当年在煤矿洞里追他们的那个黑汉子。
盐场外围是一溜围墙,有两人高,墙面光滑,一般人还真爬不上去,当然。一般人也不会想要去爬。
宣表叔三人问了许久的路,才找到了偏僻的白水荡里偏僻的白水盐场。
大门处有个看门的老人家,五十多。却是眼花耳聋,嘴巴还不利索。
“老人家。”宣表叔喊道。
“啥?”老人家只觉得耳朵边有嗡嗡的蚊子声响,转过头去才看到了几团模糊的黑影。
“老人家,这儿还征盐工吗?”宣表叔问道。
老人家认真听了回道:“茅厕在那边。”老人家指了指东北角的那个方向。
“不是的老人家,我是问这儿还征不征盐工。”宣表叔大声说道。
老人家点头表示理解,回了搭着的简易工棚。过了好久才走了出来。手里拿了几片大的树叶。
“纸没了,这叶子软,舒服,你凑合着用。”
宣表叔觉得跟这个老人家是说不通了。便也不再说话,接过了那几片树叶。
“表叔,现在我们去哪儿啊?”瑞敏被宣表叔教训了一顿,这几日倒显得乖巧。
宣表叔指了指东北角。
“那儿有什么?”瑞敏问道。
唔,突然想拉肚子了这事能说吗,很损威严呐。这老人家其实是能人异士吧,不然怎么能听到人的心里去?
盐课司大使和副使朝廷是拨有府邸的,只是同丰县不大,便也每人只得了小小的一座宅子。
办公的地方也是 同丰县的衙门,刚来那会儿,每天去衙门的时间倒也还准时。后边是越来越晚,再后边便索性不来了。论职位,付先期只是个小小的知县,盐课司大使的职位可比他高多了,县令管不了。论后台,那大使背后隐隐能看见张首辅的影子。
在大使的心里,若是付先期有后台,怎么会只当了个小小的县令?
天高皇帝远,安安心心的发自己的财,荷包鼓了,资历也有了,何乐而不为呢。
付先期在衙门里处理杂务。
有衙役说是衙门外有故人来找。
付先期把三人请了进来。
“皇……”付先期惊慌道。
宣表叔很是满意付先期脸上的表情:“叫我宣兄便是,咱俩一起长大,也算是情谊深厚的兄弟。”
“宣…宣兄。”付先期惶恐道,“您怎么来了?”
“呐,你的 性子我是知道的,别装的这副表情,真恶心!”宣表叔嫌弃道。
付先期立马嘻嘻哈哈道:“不是冷不妨见到你吓着了吗?这两位姑娘是?”
张瑞青,瑞敏还是穿的男装,作为花丛老手的付先期早就眼尖的看见了两人的耳洞,更不用说那胸前的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