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春丽刺的时候没多用力,何木匠的伤看上去很吓人,其实伤口也不怎么深。保连云在听到何小花说何木匠受伤之后,就急匆匆的带了些药赶往了何家。
何木匠被何春丽抱到了床上,别怀疑,再重上个十斤,二十斤的对何春丽来说也完全不在话下,在这方面,不少男人也是自愧弗如。
看着扎在何木匠肚子上的剪刀,何春丽几次想伸手拔下,又都害怕的缩回了手。
“呼。”何春丽吐出一口气,右手握住剪刀,嘴里念念有词:“夏生,你忍着点。”说完,发现自己的右手实在抖得厉害,又用左手握住右手。
一,二,三,用力……
“诶,诶,停下,你想让何木匠彻底没命啊!”保连云赶到,忙把何春丽推开。
“已经流了那么多血,你再一拔,这血就得流干了,啧啧,我说春丽啊,何木匠怎么惹你了,你得下那么重的手,最毒妇人心哪”保连云嘴上乱七八糟的说了一大堆,手却已经很快的把何木匠腹部上的衣物都撕扯干净了,伤口就这么露在了外面。
仔细的观察了一下,还好,只是皮外伤,没刺着要害,保连云松了口气。
“愣着干嘛,去,给我拿一块干净的布来,没见何木匠只剩一口气了吗?”保连云吩咐道。
保连云一来,何春丽一下子就有了主心骨,忙不迭的按着他的吩咐去了。
保连云小心的把剪刀拔了出来,洒上了药粉。
这时候何春丽也来了,抱了一怀的布:“这些布可以吗?”
……保连云挑了块布头给何木匠包扎好。
“唉。”保连云叹了口气,“春丽啊,咱们也那么多年的邻居了,我有个坏消息要告诉你,你有个心理准备。”
何春丽扶住床沿:“夏生,夏生他怎么了。”
“何木匠是个苦命的,年纪轻轻就……就要和你这个悍妇在一起过,以后还得过一辈子啊。”
“啊?”何春丽没反应过来。
这么说,夏生是没事了?
“你吓她做什么?”何木匠醒转了过来,拍了拍何春丽的手,已示安慰。
“帮你教训媳妇儿啊,都拿剪刀扎你了,还护着呀。”保连云做打量何春丽的样子,“当年是娇滴滴的小姑娘的时候还好说,现在这体型比得上三个你呢,你还这么宝贝?”
听着保连云不着边际的话,何春丽紧绷的心却渐渐的放松了下来。
见气氛缓和了,保连云放下了药瓶就提出了告辞:“药要每天换啊,别到时何木匠一命呜呼了,怪我没治好他啊。要是实在不放心,可以去医馆再去看一下。不过,不是我说,现在医馆的人啊,黑,一瓶没什么用的药都卖的老贵,哪像我家祖传金创药,看在你们和我也算老交情了,钱就不用给了……”
“滚!”何春丽大吼。
……
闲杂人等终于没了。
“我知道杂货铺是爹留给你的,你舍不得,可是再舍不得也不能拿女儿去换啊。”何木匠轻声说道。
何春丽苦笑:“唉,我错了一回,差点又错第二回,夏生啊,你放心,我不会再做没脑子的事了。房子没了就没了吧,我记得我们在西坡那边还有一栋茅草屋,也能住。铺子没了,我可以进了货,放在小车上,在集市上占个摊子就行……”
“还有我呢,怎么我就养不起你们娘俩吗?我的手艺那也是没的说的。”
“对,还有你呢。”何春丽笑着说,“什么难关过不了呢,是我想差了。”
何小花回了家直奔床前,见何木匠正在和何春丽说话,放了心。
“这位是?”何春丽疑惑的看着熊辛问道,至于张希夷这种半大小子直接无视。
“娘,我要把我自己卖给他们家。”何小花脆脆的说。
何春丽心疼的要死,自己怎么能有那么混的想法:“小花,娘不卖你了啊,娘错了,娘怎么舍得你哟。”
“这位老板,不好意思啊,劳您白跑一趟。”何木匠歉意的说道,语气中赶客的意味也很明显。
“不,我要把自己卖给他!”出乎意料,何小花竟然反对。
“小花……”“小花姐姐……”众人惊讶不已。
何春丽慌了起来,以为自己伤女儿心太深了:“小花,娘不卖你了,娘真不卖你了!”
何木匠则怒视着熊辛,莫不是这个大汉逼迫了小花?
“娘,你先听我说。杂货铺是外公留下来的,我知道娘有多看重这个铺子。就算铺子可以以后再拿回来,可是娘肚子里还有小宝宝呢,没钱不行啊……”
何木匠听闻,吃惊的看着何春丽,何春丽点了点头:“两个多月了。”也不怪何木匠没发现,何春丽的体型着实让人看不出来。
“爹,娘,把我卖了,可以一下子拿四十两呢,我以后每个月还有月银拿。我是要给我自己攒嫁妆的,熊大叔说了,到了年纪,丫鬟会放出来嫁人的,我可不能寒酸的嫁了……”
何木匠和何春丽都知道这番话是来宽他们的心的。
见何小花立场坚决,条件开得又真的不错,何木匠和何春丽就同意了,只是卖身契仔细看了好几遍,还请了罗老爷子这个白水荡学问最高的人看了一遍,实在没问题才签了字。
穷苦人家让子女去大户人家做小厮,丫鬟的很多。像马家村的首富马正先就是因为儿子做了某贵人的管家,才发达起来的。所以,子女做了下人,也没有说瞧不起啊什么的,甚至有人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