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素心身后背了个小包袱,额前的碎发不知道是被露水还是汗水打湿了。
“罗大哥你是来带我走的对不对?我都把行李打包好了,我们这就可以走。”崔素心兴奋道。
这姑娘有病吧,一个人自说自话什么呢。
“姑娘,我们不认识吧?”罗平不想和崔素心纠结的太多。
崔素心泫然欲泣:“罗大哥,你别怪我了,是我娘把我关在家里我才没办法出来见你的。”
日头渐渐高了,街上也开始热闹起来了。
朱金铃准备去布庄扯几尺布,给儿子做几件衣裳。儿子县试过了,快府试了,怎么也得有个那么一两件好衣裳,对得起读书人的身份啊。
“哟,天青色的料子,给儿子扯的吧。”布庄的老板娘问道。
朱金玲是个张扬的性子,更别提她这辈子最得意的事儿就是生出了那么个有出息的儿子。
“是的,给周山做件好衣裳,也好有个秀才老爷的样子。”朱金玲得意道。她问过周山,周山说了中个举人是跑不掉的,朱金玲对外没把话说太满。
就这样,不少买布的妇人都窃窃私语了好久。瞧这口气,好像她儿子已经中了秀才似的,要是没中,看她还有脸不。
老板娘迎来送往的见的客人多了自然不会冷了场子,笑道:“等您儿子高中了,我们店也能赚点好处,新晋的秀才老爷穿的衣服用的是我们家的布哩。”
这番话让朱金玲心里畅快不已,手头也松快了很多,不仅给周山扯了布,还给许久没做衣服的周志也扯了几尺。
老板娘喜的不行,虽说算不上是大买卖,可也抵得上店里五天的收益了。最后还送了几尺颜色暗沉不怎么好卖的布给朱金玲,算得上是皆大欢喜。
朱金玲在街上东逛逛西走走,嘴里还不时的哼着小曲儿,心情显然是不错。
啧啧,在大街上拉拉扯扯,真不知羞耻。朱金玲看见不远处一对男女贴在一起不知道在干嘛,鄙夷的发出了啧声。
不对呀,那男人的身形怎么那么像妹夫?
朱金玲悄悄上前去。
“崔姑娘,你可能误会了,我不可能纳妾的。”罗平无奈的解释道。
崔素心展颜一笑:“罗大哥是不想让我做妾委屈了我对吗?”
罗平深吸一口气,这姑娘听不懂人话?
“我没事的,你不必休了朱姐姐,她毕竟为你生了个女儿哩。”
朱金玲心下大怒,罗平这个王八羔子!居然敢休了我妹妹!看我不好好教训你一顿!朱金铃正准备冲出去好好扇那对奸夫淫妇一记耳光,转念一想,这事还是先别惊动他们,等找了妹妹通了气,再商量怎么做。朱金玲又悄悄的走了。
见崔素心说话越来越没个体统,罗平也没性子和她在磨下去了。
“崔姑娘,我想我该和你说清楚。我不会纳你为妾,也不会娶你为妻,我对你没任何的想法!你请回吧,免的你娘担心。”罗平说完话了就想走,没想到崔素心竟从身后抱住了他。
罗平感觉到了街上众人热辣辣的眼光,心中羞愤,狠狠的掰开崔素心的手:“还是个女儿家,怎的放荡到如此程度?!真是不知羞耻!”
崔素心被罗平一推瘫倒在地上,望着罗平远去的背影,喃喃道:“罗大哥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朱金玲风风火火的去了罗家,在罗平家门前敲了半天都没有人开门。
“人不在,去娘家了。”敲了许久,黄氏才不冷不热的说了句话。
“好嘞,那我找我妹子去了。”
刚出院门,朱金玲就向后骂了句:“老虔婆!”
“呸!贱人!”黄氏对着院门骂道。
朱氏生丫头那会儿,朱金玲对罗家的冷淡态度看不过眼,就去了罗家把罗家人很是数落了一顿。这倒也还好,关键是朱金玲把邻居亲戚都叫齐了,说让评评理。罗家脸面大失。
论泼妇程度,黄氏和朱金玲不相上下,罗老爷子自诩读书人不屑于和泼妇理论,罗家就吃了这么个暗亏。幸好罗家也就只两个儿子,要不然都知道有黄氏这个恶婆婆在,还有哪家闺女肯嫁进来哟。
妹妹怎么突然就回娘家了,莫不是知道了妹夫的事儿?
我可怜的妹妹哟,吃了这么多苦,只知道自己受着。朱金玲暗想,不停歇的往娘家走去。
丫头和表姐朱青在一起绣花呢。朱青不像是朱家出来的姑娘,整个人柔柔弱弱的,说话也是细声细气的。朱青小时候也是个闹腾的性子,被周氏给掰了过来。女儿家不就得温柔如水吗,她可看不上朱家姑娘的泼辣劲。
“表姐你猜猜我绣的是什么?”丫头拿了一方手帕递给了朱青。
……无论朱青猜对猜错,用了猜这个词就知道丫头的女红水平了。
朱氏替女儿脸红了一下,周氏憋不住笑意,老太太倒是笑了起来。“我这外孙女越来越好玩了。”
“又偷懒了不是,有许多天没绣了吧。”朱青捏了一下丫头的小鼻头。
丫头撅起嘴来:“手上都是针眼,就是想休息一下。”
“别找借口,熟练了就不会再扎在手上了。来,我来教你。”
丫头对林甘草是佩服还夹杂了点惧怕,而对朱青就不同了,她会任意的同朱青撒娇。
“银铃啊,你是和妹夫吵架了?”周氏问道。
朱氏脸色黯淡下来:“恩。”
“夫妻吵架都是床头吵床尾和的,别一来就回娘家,伤了妹夫的心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