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周与众盗约架,郭化元赶忙跳出来劝住双方。
一群强盗围在一起商量一通以后,由刀疤脸出面称说:“我们在府中是客人,郭明府是主人,主人提出要求,客不夺主,我们接受主人的要求,和这位少年郎放弃比试。”
杀强盗为死去的同村村民报仇,是正义与邪恶的较量,属于人间大义,而客不压主只不过是日常小义;小义不能压倒大义。可是强盗已放弃与自已对决,纵使自已坚持大义,也因缺少对手而打不起来。这样还会惹郭化元不痛快,两头都不落好。
何况自已赤手空拳孤单一人,而十几名强盗都身悬配刀,双方力量相差悬殊,自已肯定拼不过他们。
“那好吧,恭敬不如从命,在下接受郭明府的建议,暂时放他们一马。但下次再见到,不论何时何地,都绝不轻饶。”马周怒目而视,恨恨威胁道。
强盗一阵嗤嗤轰笑,笑马周不自量力,下次再遇见,还不知谁把谁打趴下。
马周蔑视地转身不理会他们,心中却明白,今天若与他们对决,吃亏的一方一定是自已。郭化元也明白这个道理,可他还是阻止强盗报复自已,这又怎么解释?他可是指使强盗洗劫马庄的幕后推手,与强盗是一伙的,只是自已没有挑明这个关系布局。现在若是趁机让强盗杀自已灭口,不是轻而易举,万般皆了了么?为什么不纵容强盗们呢?
双方都接受了建议,郭化元长出一口气,对马周高兴地称说:“老夫果然没看错你,识时务者为俊杰,能在危险关头接受老夫的劝止,保存实力才是真正的深明大义。”
然后,趁马周不注意,郭化元把手背在身后,向众强盗摆手示意,要他们赶快离开郭府,不要再与马周面对面傻站在那里。
刀疤脸领会郭化元的深意,唱一声得罪了,便轰轰隆隆离开郭府。
他们一走,郭化元更放心了,扯着马周的手,笑着讨好地说:“你来府中有何要事?现在我谁都不见了,只和你单独谈论。我们今晚秉烛夜谈,不防敞开心扉把话往明白处说。”
“明处?”马周觉得话里有话,重复一遍,又问:“什么明处?难道以前还有重重暗幕?”
郭化元被将了一军,干笑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随我到客厅坐下来,边喝酒边慢慢细说。”
马周同意了,二人一起来到会客厅。郭小丫也在,刚才候客室发生的事,她虽然没去,可由强盗和郭化元的惊异表现,也知道得清清楚楚,便以欺欺艾艾的眼神看着马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好一低头,默默地为他们上酒上菜。
郭化元的注意力全放在马周身上,没发现郭小丫的反常举止,等双方落坐以后,劝马周道:
“我知道,你见到打劫马庄村的那帮人,一定气愤不平,当初我也是这样的心情,所以能够理解你。可实际情况并不是你想像的那样,通过和他们了解情况,我才知道,王卓方等人身为府兵,因缉拿盗匪才闯入马庄村的。后来,他们也意识到,犯下了重重恶果,心怀一直愧疚,一见你才落荒而逃,不敢与你对决。”
“王卓方?”马周问道:“他又是谁?”
“就是这个人啦!”郭化元用食指在脸上斜着比划一下。
“哦……”马周明白了郭化元指的是脸上有刀疤的那名强盗,他原来叫王卓方。名字起得倒是不错,可为人就是臭如狗屎了。
郭化元之所以说他们是缉盗闯入马庄,是替强盗掩饰真实行径。不管什么原因闯入村中,对手无村铁的村民大肆杀戮,都是犯下不赦之罪。他们穿的是府兵装,保家卫国替民除害才是人间至理,结果他们自已倒成了盗匪。
“生在乱世,身如漂萍,命不由已,这是任何人都没有办法的事。以前发生的,已经无法更改补救。但日后的事,我可以打一万个保证,绝不纵容任何人再次闯入马庄伤害一草一木。”郭化元皮笑肉不笑向马周解释道:
“要做到这些,首先得保证我是荏平县令,手握一定的兵权,才能给马庄村铁一般的保证。你说是也不是?”
“哦——”
马周彻底明白了!
郭化元不让强盗向自已动手,并不全是为自已着想,他真正关心的是他自已的仕途。踏着同村村民的鲜血,好不容易爬到现在的位置上,若杀人灭口的事传出去,他就彻底玩蛋了!
“依郭明府所说,强盗残害村民抢劫钱财就算白抢了?向他们网开一面,岂不是白白便宜他们?这没天理啊!”马周也不提郭化元的事,免得引起他的警觉,对强盗却理不饶人地反问道。
“话也不是这样说,犯下的错事,肯定要补偿。现在的时机还不成熟,暂且忍耐他们一时又如何?君子报仇,十年不晚!”郭化元满脸堆笑:“对于你的补偿嘛,上次在广文馆捕拿时,我就想好了将来的去路。准备提拔你担任广文馆祭酒,你看这样是否合适?”
“广文馆祭酒?”
马周纳闷道:“左祭酒现在做得好好的,为什么又要突然更换?我到广文馆时日不久,没有任何功劳。学子们就算接受这样的安排,高司业于博士心里怎么样?这样恐怕不妥。”
“高司业和于博士怎么想,并不重要。我也从不考虑他们心里想什么。你才是重要的,你就说句痛快话吧,同意还是不同意做祭酒?”郭化元又流露出霸道的一面,咄咄逼问马周。
郭化元提拔自已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