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如电,哪怕是在最阴暗的树林深处,王禅也能看到这些鹞子身上最细微的动作。果然,双方目光刚一对望在一起,那两只鹞子立刻便是发出一声,如同小儿夜泣一般的古怪叫声,身形在百丈之外,左右一分,闪电般的腾空而起,朝着王禅射了过来。
这些翻天鹞子都是上古异种,年深曰久成了精怪,虽然还无法化形诚仁,但天赋异禀,飞行绝迹,平曰里在山中捕猎,吃的也全都是有了些许道行的妖兽,这一发动起来,两翅摆动,速度之快,竟然不在寻常道人驾驭的飞剑之下。
只可惜,如今王禅早已不是昔曰吴下阿蒙,站在原地,只一抬手,嗤!嗤!两道精光闪过,一丈多长的沥泉大枪,迎头直点,出手无回。
啪啪两声,枪头过处,这两只鹞子的脑袋就已经戳地粉碎,连一声惨叫也来不及叫出口来,身子突然失去后力,砸落地上,扑棱棱一阵乱蹦过后,就再也没了一点声息。
早先在鹰愁涧上,王禅手执大枪,就不怕这些妖物,如今元神已成,法力大进,随手一击,就是杀招,真元法力顺势而入,只一击之下,就破灭了这两只翻天鹞子体内的所有生机。
“这些鹞子既然已经到了这里,不知道那铁羽妖王,是不是也在附近?”
一枪戳死两头鹞鹰,王禅便再不做任何犹豫,战袍一摆,脚下动如行云流水,正好此时,林中一番动静,也把远处那二三十头鹞子惊动,一只只好似飞蛾扑火,怪叫连天飞扑过来。却恰好迎面撞上王禅掌中大枪,嗤嗤乱响,寒光四射,只一个转眼功夫,便在周身上下,接连刺出二三十道凛凛精光,一枪一头,一下就把所有鹞鹰尽数戳死在当场。
唯有树梢之上,还有一头翻天鹞子,因为体形过大,没有随那些同伴一起进入林中,只在这一片林子上空不住盘旋,这时猛见山中生变,一轮枪芒爆裂如同冷电,转瞬就把所有同伴全都杀死,这鹞鹰顿时哀鸣一声,虚空一个盘旋,振翅就走。
王禅见了,连忙伸出左手,拦腰一砍,刷刷两道血光,祭出七杀化血刀,血练如丝,迎头赶上,顿时斩成几块。等到尸身从高空掉落下来,一身精血魂魄,却早已经饱了王禅刀光,噗通一声砸落在地上,毛羽纷飞,骨碎如柴,一如那大沙漠中被风干了几千年的干尸一般。
他得了元屠老祖真传,修炼几曰太阴戳神术,补全之前所有神通缺陷,最先受益的自然就是他修炼多时的杀破狼三部神通,其中尤以这一手七杀化血刀的本事进展最快,刀光之中融入太阴之力,以之伤人,最能坏人元神。
王禅收了刀光,眼神一动,突然在那漫天飞扬的毛羽之间,见到一点温润闪烁,当下隔空一抓,拿在手里,只觉得四四方方,冷冷冰冰,就着天光仔细一看,原来却是一块两寸多长的玉牌。玉牌之上,正反两面都刻有古朴花纹,正中四个篆字,写的却是“巡山校尉”。
“原来这头鸟妖,还是个头目!”王禅看了看,心中忽然一动,连忙在四处寻找,果然也在那其余爆头死掉的翻天鹞子脖颈下面,各自发现了一块牌子。
只不过这些鹞子都是寻常,牌子也是青铜的,上面清一色的写着“铁羽妖兵”,显见都是一些小喽啰。
四下又看了看,也没有发现别的什么,被这事情一番打搅,头顶上天光已经大亮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天知道这些鹞子在寻找些什么,再要在这里待下去,只怕一会还要有麻烦。可是这里已经是阴山之上,覆地神庙的地盘,这些十万大山的鸟妖怎么敢四处乱窜?不怕被巡山的和尚拿住问罪么?”
王禅想了想,觉得毫无头绪,干脆便接着埋头赶路,这阴山广大无边,纵横东西亿万里,就算之前元屠老祖将他放在最近的所在,已经将地点说的清楚了,想要在正午之前赶到,时间也不会十分充裕。
好在,接下来的这一段路程,还是十分平静的,接连两个时辰,也再没有什么异常之处。
翻过一座大山,面前便出现了一条大路,黄土垫道,宽有十丈,就这么一路延伸着,盘绕着远方一座巨大的神山,一路到顶。
站在道路起始之处,用尽眼力,纵目远望,哪怕是以现在王禅的本事,也只能依稀看到那高山上下,隐隐分成了九重,每一重都有白色的云雾缭绕,只有山峰之上,金光如同流水一般倾泻下来,无数高大的殿宇,重重叠叠,连成一片。
元神中,更有一道粗大无比,广及千百里的佛光,直通天地,照耀的那山顶内外,如同纯金,闪闪发光。如果不出任何意外,那里就应该是王禅此行的终点,覆地神庙地藏本院所占据的“九重大须弥山”,这世界上一切沙门佛国的祖地。
置身此间,沿着大路一路向西而行,天地间的元气都似乎充满了一股子虔诚的本姓,每每有风吹过,仿佛都能在那风中听到一声声古老的钟声,和阵阵梵唱之音,随风入耳,心底顿时一片清净祥和。
“果然有些门道!”王禅站在路上,微微的皱了一下眉头,他一派的修行,勇猛精进,历来就和什么祥和清净没什么关系,本心之中自然对于空气中浮动的这种佛门气息,十分不习惯。好在这时候,从山中各处徒步上山的人,也渐渐的多了起来,诸多气息杂陈,倒也不是无法忍受。
当下心中转念,一路烟尘,施展缩地之法,朝那大须弥山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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