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裂响,一声惨叫。
映入眼帘的是残酷而血腥的场景,血祖凶狠地撕下了鸢的右臂,血光中他仅存的半张脸在狞笑。
他顺手将鸢的右臂扔进桌上的药水中浸泡,动作云淡风轻。
“啊...呃...”,
额头冷汗刷刷流下,难以忍受的疼痛让鸢也禁不住惨叫出声,但他随即扯下胸口的布条咬在口中,手指一勾吊出女刑,抽出女刑体内的长剑反手倒刺。
“嗤”的一声血花飞溅,他的剑竟猛地刺进自己的胸腔,这一刺直接穿插到底,没到剑柄,透出的剑锋闪烁着寒芒刺破血祖的血精浅浅的扎进血祖的手臂。
失去了一条手臂的鸢不惜用两败俱伤的方法对抗血祖。
心底涌起的是怒,愤怒,暴怒,狂怒。
这个被成为傀儡师鼻祖的老怪物数百年前就针对傀儡师,针对自己的同袍,不惜一手缔造了死亡小镇事件让傀儡师陷入绝境,两百年过去了,他对待傀儡师的手段还是那么惨无人道。
“老怪物,受死”,
血祖的手刚按到鸢的左肩罗杰的银盾便已开启风刃化作一道银芒飞射而来,血祖呵呵一笑单手切出挑开银盾,但随之而来的是一颗硕大的血球,罗杰不惜体内血精损耗硬生生凝聚出一颗半人大小的血球向他轰然撞来。
“轰隆”,
血精对血精,罗杰毫无保留的攻击终于让血祖退了一步,鸢红着眼就地滚出单手释放出傀儡线控制女刑和鼠疫,手指一拉鼠疫四肢猛然一弹跃到血祖头顶,随即砰然一声炸响,鼠疫当空自爆。
“哗啦”,
木屑飞溅,鼠疫内部具有强腐蚀性的毒水如悬崖断瀑倏然盖下,全数浇灌到血祖的护体血精之上,如沸水蒸腾般的声音旋即发出。一大片白烟升腾而起。
风声急响,罗杰背后黑色光翼猛然张开化作一道黑芒直掠而来,手中的死神镰刀利芒闪烁,他的身影在血祖身外不断交错。锵然之声不断传来,血祖仅凭两根手指尽封他的死神镰刀。
血精很快将腐蚀性的毒水吞噬殆尽。
嘶嘶。
一张张白纸从空中垂下来,切面对准血祖,他不屑地笑了一笑反手按出,两道血手印呼啸着印向莺。随即血光大涨,空中的白纸全部被血芒吞噬。
血精无所不包,无所不容。
背后传来一声闷哼,莺避过第一道血手印却躲不过第二道,那道血手印正中她心口将她震飞了出去,一大片血雾在空中弥散。
血祖不再看她,冷哼一声向前踏出一步,正要反攻身前竟凝结出一片光滑的冰墙。
没有任何攻击力的冰墙,它就这么突兀地矗立在身前。
血祖正诧异间光滑的冰镜中反射出一道幽幽的绿芒,继而他看见了满头飞舞的黑发。那一根根头发好像细长的毒蛇。
“这是......”,
最后一刻他看见了一张妩媚的女子俏脸,然后他听见自己身上发出轻微的裂响,体内的血液停止了流动,肉身化作石质。
“蛇发魔女”,
罗杰手指一拉蛇发魔女的头颅收回,贴在他的掌心。
进入迷宫之前他和罗杰两人的容器中就有所交换,蛇发魔女,海妖和鬼婆的尸身都交给了罗绝。
蛇发魔女的能力最强,她的眼睛才是胜负的关键。
从一开始他们就把胜算赌在蛇发魔女的眼睛上。无论对手多强,无论他们处于何等的劣势,只要看到蛇发魔女的眼睛这场战斗的胜负就将底定。
即便强如血祖也不例外。
他的身体快速石化,从头到脚都布满了绿色的苔痕。
他艰难地回过头看向罗绝。狰狞的半张脸孔似乎在笑。
“哈哈哈,好,好,好....”,
一连说了三个好,血祖在满心的愤怒和不甘中化为一具石雕。他再也动弹不得。
他死后这个代表人体心脏的暗间内一片寂静,没有人说话,似乎他们也想不到举世无敌,拥有百年血精的血祖就这么轻易的死了。
这场战斗轻易吗?似乎很轻易,只是蛇发魔女的眼睛就轻易杀死了这个老怪物。
但似乎又很艰难,除了罗绝外每个人都受了不轻的伤。
“他死了”,
良久,罗杰道。
血祖的确是死了,他化作了冷冰冰的石雕。
四周再没有什么变化,四人这才松了一口气,鸢胸口起伏靠在冰封的墙壁上,撕下布简单地给右肩的伤口包扎了一下。
莺也捂着心口靠着冰墙,她的伤势也极重,想要站起来都做不到。
罗杰和罗绝两人还好点。
罗杰开心地笑道:“血祖死,战争很快就要结束了,等攻下圣帕宁城后就该回科洛嘉岛了”,
他看了一眼鸢道:“不用担心,你的手臂科沃医生会帮你接上”,
鸢点了点头。
稍稍休息了一会儿,罗杰道:“我们走吧,父亲,你扶一下莺,我去扶鸢”,
看他们两人的伤势是很难在起身了。
罗绝道:“我是有夫之妇,你扶莺”,
罗杰道:“那怎么行?我也有未婚妻了,还是你去吧,我不会告诉女王大人的,哈,这算是给你的福利了,她虽然冷冰冰的,但也是个美女嘛”,
罗绝道:“你去扶,我帮你瞒着萝莉塔”,
“扶你妈,都给我滚”,
本就伤痛难忍的莺听到他们两一唱一和气的肺都炸了,她什么时候被人这么嫌弃过?
这大概是她这辈子说过的唯一一句骂人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