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车里关押这八个人,长相各异,胖瘦有别,半数是饥荒面瘦的流浪者。
等在岛内山林间转悠了大半个时辰,到达目的地后,看到了破败不堪的船坞,粗旷开发的矿山,借着火棒光芒连夜拖车的劳工。
岳恒终于明白了,这是一个专门贩卖奴役的苦窑势力,他们恐怕要被逼着做劳役了。
水三爷跳下大轿,示意私人卫队将今天的收成拉出来,用锁链一个接一个牵出囚车,谁要是敢抱着囚车不放手,棍棒皮鞭立刻就招呼上去。
岳恒没有出头,乖乖下车,和其他人排成一排站立。
水三爷一脸嫌弃样,用马鞭棍头一个一个顶起他们这些囚犯的头,看来看去,一个个问起来。
“你会不会水?不会?拉下去,让他去挖山!”
“都瘦成这样了还能干什么?留下来浪费粮食!直接拖走喂狼!”
“这小子体格还不错,送去挖山吧!”
“咦,这个长得还挺端正的,带下去洗洗,给兄弟们乐一乐!”
在这里,水三爷就是太上皇,手下的私兵卫队嘻嘻哈哈,将那个长得还行的年轻人推攮着,嘴里淫声不断,一路上都在年轻人屁股大腿附近揩油,听得岳恒忍不住身体一抖,菊花一紧,更不敢多事。
水三爷走到自己面前了,岳恒没等发问,连忙说道:“水,水……”
“会水?长得这么丑,拖走送去挖海!”
水三爷对相貌普通的岳恒没有兴趣,这一关倒是有惊无险的过去了。
挖海这个词对岳恒来说是新鲜事,当天晚上他被赶到工棚囫囵睡了一晚,第二天天未亮,工头就扬起皮鞭抽人,将数百人的劳役驱使到码头的一艘大船上。
海船安静地行使在月光里,十多个水家卫队成员在甲板四周说笑,偶尔呵斥不听话的劳役。再也没有其他的声音。
岳恒注意到,他身边的四周数百奴役全都安安静静,各个脸上都是麻木不堪的表情,他们好像习惯了这一切。逆来顺受,一言不发,就像那些被圈养的猪仔一样,被一群拿着鞭子的人赶来赶去,让他们干什么就干什么。生死由他人定夺。
岳恒不知道目的地是哪里,安静等待着。
海浪不大,船体行使的很平稳,只是风有点冷,偶尔能听见体弱劳役的咳嗽和喷嚏声。
突然,几个卫队成员从甲板上拖出来一些器械,对准了甲板中间的劳役们。
哗!
四道水龙射来,数百奴役丝毫不惊慌,全都闭着眼睛,张开手臂。原地环绕着,在水龙下清洗身体。
一个可能是新来的劳工反应慢了点,看着这几条水龙不知所措,水家卫队注意到,立刻上来几人猛抽猛踹,边打边骂。
岳恒学的很快,学着那些老劳役的样子,转着圈清洗自己的身体。
“新来的?”一个老面相的劳役低声在岳恒身后问了一句。
“嗯!”岳恒转过身,仔细大量对方。
老劳役斜眼看了看四周,小声说道:“洗干净点。要是身上带着的人味很重,今天你就会空手而归的。”
岳恒不动声色问道:“为什么?”
老劳役不方便多解释,正好又一条水龙射向这个方向,他干脆拉过岳恒。主动凑到水龙下,闭上眼冲洗。
等水龙停下,全船清洗干净,天边已经有一丝红光了。
船头一个海员挥着手,大喊道:“排队下水!”
劳役们挪动起来,在卫兵的指挥下。依次走向船尾,站在堆成小山的铁笼边。
每个劳役都领到一个铁笼和一个牛皮空鼓包,然后从船沿跳台主动跳下海,一个接一个,很快就轮到岳恒。
没有老劳役的提示,岳恒只能靠自己摸索,学着其他人一样,抱着怀里的东西跳向冰冷的海中。
噗通!
冰冷的海水刺骨,迅速没过头顶,岳恒很快就漂浮起来。
四周水面上都是一个个人头,快速航行的海船让劳役们摆成一条长线,几丈外就能看见一个人。
这些人从水面上探出头后,都在做同样的事,脚下踩着水,将铁笼上的绳索系在脖子上,再打开空鼓包,将其展开,灌入大半包海水后,又重新系紧。
岳恒明白过来,这是深潜打捞最古老最野蛮的做法,逼迫这些劳役潜入深水打捞,铁笼子是装打捞目标的工具,只留一口气的空鼓包可以让劳役多停留半分钟。
难怪这些劳役脸上都是一层水锈,少数地方被浸泡导致肌肤糜烂,而且各个看起来面容衰老,心肺功能都不健康,必定是常年在水下工作的结果!
岳恒苦笑一声,看到四周劳役们都开始潜水,自己也无奈潜下去,不过有控水的“洪”和“潮”文符之力,他要比其他人轻松许多,即使没有呼吸包,他也能像鱼一样从水中吸取空气,没有淹死之忧。
水下光线很微弱,岳恒下意识地跟随最近的一个人,装模作样踢动着脚,迅速潜下十余丈,大约有二十米深,触及到海床沙面,他能感应到附近有大量珊瑚礁。
那个劳役并没有急着动手,而是向四周观察。
海面上的帆板小船快速游走着,不时向海底射来强光线,一闪而过,劳役在灯光闪过的一瞬间就定位到自己的猎物,划拉着四肢向那边游去。
岳恒刚刚跟着动身,就发现这个劳役注意到自己,用恶狠狠的眼光看着自己,似乎是在警告不能与他抢夺猎物。
岳恒只能停下,示意自己没有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