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征抬头,手里的动作却并未停止。
“昨天你不是说家里有事?”如果小七没记错的话魏征说过家里有事,晚上不回宿舍的。
深深地看了一小七眼,魏征半晌才“嗯”了声又垂头继续削他的苹果。
看吧,又冷场了。
人说网友约会见光死,到魏征这儿就是说话开口死,怪不得拥有跟蓝晨不相上下的面貌但女人缘却不及蓝晨的万分之一。
小七吃了几口魏征削来的苹果,没什么胃口也就不吃了。
这时刚好盐水也快要吊完,小七不喜欢呆在医院里,想趁天没完全黑下来打算回学校,还念头没来得及开口就被前来拔针的护士掐死。
“下次挂水时间在晚上八点半,体温每两个小时量一次,注意伤口,多喝点水。”
小七顿时一张脸就瘪下来,他实在不喜欢睡在医院里。
魏征像是看出小七的郁结,待护士一走,便说:“我陪着你。”
小七无奈只能点头。
魏征坐一旁,从陈华带来的袋子里倒出几颗核桃用夹子夹开,轻巧地取出里头的果仁放置在一旁。
小七偏头看着魏征熟悉的动作,不知觉间竟有一种温馨的感觉。
小七对魏征的了解不算多,但他每次出事都能看到魏征的身影,无形之中产生了一种习惯依赖性。
习惯真是一种可怕的东西,一旦形成习惯再改时才知道平日里有多依赖。
这种情愫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小七也不知道,回想起来时也并不那么地鲜明。比如说每次的解剖实验课,魏征只跟小七一组,小七自然也知道自己对这一科有多欠缺,所以每次有解剖课时他也总是习惯性地跟魏征站在一起,而魏征则很用心地操作,几乎就是给小七慢动作解析。
曾经有一次小七无意间听老师们在聊天,说魏征外科手术操刀的能力不下于专业的外科医生,而小七从魏童口中得知,他哥哥跟他一样大的时候已经开始学习基础解剖了。
医学对魏征来说就如吃饭喝水,无论是内科也好外科也罢,或是妇科儿童科甚至心脑血管科对他来说都不陌生。
魏征的启蒙认知就是医学书籍,出生那天得到的初生礼物就是手术刀以及各类珍稀药品。人人都说这是他身在医学世家的幸运又有谁为他想过,这样被安排好的人生到底是他的幸运还是他的悲哀。
那天小童也带着小七参观了魏征的个人实验室,小童说现在这间实验室是他的东西了。小童还很得意地向小七展示魏征以前的实验记录,一只肌肉组织被剥除只留下神经以及血管的兔子。
小七当场就张大了嘴吧,后来小童又给小七看当年魏征实验室里拍下的对比照,小七才知道现在学校里的解剖实验课对于魏征来说简直是杀鸡用了牛刀。
小七白天睡得太久,现在一丝睡意也没有,两人就这样沉默着气氛竟难言的尴尬,背后的伤口又开始隐隐作痛。
最后还是小七先打破僵局,把话题引到小童身上。
果然,在聊到小童时魏征一成不变的脸色缓和不少,魏征夹着核桃,小七吃着果仁,倒也相谈甚欢。
小七也是第一次跟魏征说这么多话而没有冷场。
趁着聊得开小七就顺势问了那天酒吧里的打架事宜,虽然大体上没听清是什么原因,但从那伙人的只言片语中小七还是能总结出事情的起因。…
无非是魏征冒犯了他们中的什么人,导致那人被送到什么什么地方去,然后他底下的一帮兄弟为了给那啥出气,所以叫了一大帮子人收拾魏征。
魏征怔了半晌还是开口了,但刚却是拒绝的意味。
“没什么,私人恩怨罢了,抱歉连累到你们。”
小七一噎,讪讪回了句:“没事。”
看来交情没到啊,是他唐突了!
小七手上有伤,缠着绷带抓取东西不方便,到后来是魏征夹好核桃肉就塞进小七嘴巴,直把小七喂得像一只蓄满食物的仓鼠。
“抱歉连累你了。”魏征突然说。
小七一怔,知道魏征误会了他伤势的来由,赶紧把满嘴的核桃仁嚼掉,道:“不是……这伤,我是自己弄的。”不关你的事。
魏征没说话,显然认为小七是在推脱,而小七也不想继续深讨伤势的源头,之后两人就几乎没再交谈。
谁都有不想说的秘密,而他们还没有达到彼此坦诚相待的时候。
*************
转眼学校就要放寒假,而在此期间小七买了东区一套大户型的套房。
户型算不上好,三房二厅的设计以他超前的眼光来看实在有失水准,而小七选择在之为里的原因就是,大概三年之后这里就是这一片区域最繁华的地段。
这套房原本是一家三口住的,后来这家人做生意发达了,把生意做到国外就把房子出租出去,现在这户人家已定居国外,家里也没有老人索性就想把这套房卖了。
小七是在网上无意间看到的消息,刚好正值那户人回国办事于是电话联系下小七就来看房了。
房主姓邓,是一个五十多岁的大叔,看起来也很和善。小七说自已为了年迈的父母买这套房,将来结婚后也要跟父母住在一起,老家的房子已经卖了却实在买不起地段好的房子,所以才来这偏远的地方找房源。
房主见小七还是孩子而且还是b大医学系的学生,顿时对这个孝顺又自主的孩子多了一份亲切,自家的孩子比他还要要大上几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