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刚才说什么来着?”曾庆想要生硬的转移话题。
冷眼旁观了好半天的林诚思终于肯定了。
之前的那些寒暄词,都是这位事先背好的。
这位曾庆副城主,不负于他原本的武僧身份,有点儿耿直,还有点儿缺心眼。
这样的人,真的适合做使节团的正史么?
哪怕是兵魂出身,也不应该感觉不出来吧?那株小树,并不是普通法术制造出来,法力的支撑消失后,很快就会崩毁的那种植物啊!
不过,既然曾庆没有看出来……
林诚思想着这位知道真正情况时的脸色,却终于是接过话来,将偏到了十万八千里之外的话题给拉了回来,“听说也有使节团往圣京去了。”
“就是这样吧。”
曾庆道,“其实就是一回事,我们封国五百年,和你们华国、明国往来也不多。”他明显又背起了稿子,但这方面可能也是他自己真心认同的。
“以前的商贸也都挺不正规的。所以我们开了个大会,派出使节团也是想做三件事,一个就是定下贸易的规矩。然后就是,让我们的佛庙过来,让你们的书院过去。后面这两件事算是一件。”
林诚思不好和人讨论国策的问题。
就笑道,“要是议定了就好了。大家都对梵国很好奇,很想过去游学呢。”
曾庆不以为然的上下扫了他两眼,但可能在这方面有过经验了,眼中虽然露出了不以为然的神情,却并没有说出什么不好听的话来。
而且,他明显有些不耐烦了。
就问一边的人,“里面好了没有?宣和师傅他们怎么说?那两个姓林的能治么?”
之前提醒他的那个人,实力大约是筑基巅峰,资质应该是个灵络,却穿着梵国那种三截服饰,将头发完全包裹,只带了几个简单的宝石饰品的男子立刻回到,“副城主,到底是神魂受损,多半是没那么简单——目前还没消息。”
这一点曾庆其实比这修士要清楚得多。
他就是想要尽快结束罢了。
于是他又叹了口气,“都说林氏如何如何,还说是宗室是吧?放我们那儿,就是祖庙剃度的沙弥了吧?怎么就这么不经事?”
林诚思嘴角一抽。
他更难理解了。
怼了队伍里唯一的女性,还可以说是水馨主动挑事。
现在这是要怼整个林氏宗室吗?
可惜,清血丹的效果都没有弄清楚,现在仅仅是有一个林氏旁支的口供。一起抓到的那些人都只是听过传闻……
就是想为两族弟族妹辩解,也没有什么有力的证据啊!
林诚思瞅了“林冬连”一眼,发现她这会儿却没有怼人的想法了。大概是那位副城主连“与法术不同的催生”都没认出来,让她觉得,连成为敌人的资格都没有了吧。
他只能自力更生,“他们可能承受了二十年前,我国仙海城惨案之中,数十万人死亡前的绝望情绪冲击……”
“什么?”曾庆甚为不解,“不是说什么血脉传承记忆吗?难道那什么仙海城,二十年前死了几十万个姓林的?”
林诚思想掀桌——这天没法聊下去了!
最重要的是……
“梵国之人,看来对圣儒没有什么敬畏之心?”
重新见到了林惊珩之后,林诚思也难得的,忍不住的向这个关系甚远的族叔感慨了一句。这也是曾庆透露出来的,最重要的一点。从当时在场的梵国其他修士、仆从的表现来看,曾庆的态度并不是什么独有的。
这让林诚思是相当的不适应。
哪怕是在曲城,在儒门地盘的“天南”,他也时时都能感受到“林氏”的特殊地位。感受得到平民百姓对圣儒的神化与敬畏。
那甚至远远超过了对当地道台的敬畏感……
曾庆这样……
“这也正常。”林惊珩却显然早就已经知道了一些,“当年圣儒又不想成佛。是以在创立佛经的时候,就已经将自己剔除出去了。何况,梵国那片地方,就是在道儒大战之前,也没有多少人愿意住在那里。当年被迁移过去的民众……”
林惊珩不愿意说后面的话,只是摇头。
但林诚思已经懂了。
即使是最先被迁移的那批民众还能记得圣儒的恩情。可他们的后代呢?自小受到没有圣儒身影的佛经影响,生长在苦寒之地,知道梵国的创立是圣儒一意决定……他们对圣儒是会感激多,还是怨恨多?
只怕是后者吧。
开拓时期的凡人寿命本来就短,只怕圣儒的影响,在百年之内就能消除。
尽管这是圣儒自己的决定,但身为后人……哪怕平时并不觉得这林氏血脉是多高贵的存在,这会儿也依然不大舒服。
在心底重重的叹了口气之后,林诚思去看自己的两个族弟族妹了。
得到了高僧的问诊之后,两个林氏宗室的脸色,似乎是比之前要好了一些,呼吸也平稳了不少。但明显神魂并没有摆脱危机。这会儿正被下人抬着,由三个儒修护送,要送进屋子里去。
他们也暂时在驿馆落脚了,被安排在了和梵国使节团不同的院子。
地方肯定比后者小不少。但身份人数也本来就不能和对方比,被安排的院子也足够住了。
“他们怎么说?”林诚思好奇的问。
“神魂受到冲击,能治疗的方式也就两种,要么驱逐冲击神魂的力量,要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