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二当然是帮着这个县的民众自立起来。
水馨当然也懂这个道理。所以之前路过的时候没有在意的事情,这两天却是注意到了,“我问过县令,说是这县里没什么人种地。因为现在的粮食在这里都长不好。山太多。我就挺奇怪的,你说修士给凡人创造了那么多的便利,为什么就不开发几种适应力强、好种的粮食?穿衣镜什么的,能和粮食比么?有句话叫做民以食为天不是?”
华笺略不自在,但还是道,“这个我哪里知道?”
水馨挑挑眉,露出个似笑非笑的表情来。
华笺忙道,“总之,西南本来就人少。主要就是靠渔业为生。这个宝河县顶着县的编制却只有大镇规模,就是因为这个。他们不种粮食,除了平时上山打猎采集的成果,也就是来往商队在养活了。你看客栈商店酒楼一类的数量可不少吧?所以如今,最大的问题还是要重整渔业,这才是没有后患的办法。”
一边说,华笺还一边用满怀期待的目光看着水馨。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这道理水馨当然懂。
她虽然失忆,但脑袋里经常会冒出一些乱七八糟的知识来。
在经历了幻梦世界之后,冒出来的东西还时常阴谋论。
比如说,按照这几天她的了解,除了硬泥之外,比如说穿衣镜、报时灯、照明珠这一类的低阶法器成果,核心全属于各国的国教机密——在她看来,这也是“授人以鱼”的道理。控制了这些东西,控制的可就是大陆上的高端产业!
但那还遥远了些。
西南海域的困境却是切切实实的。
一味向山林索取,再考虑山林深处的猛兽。得说那是养不活多少人的。
所以重整原本赖以生存的渔业势在必行。
问题在于,经历了这么一场妖乱,海边死亡的人数太多。就算是活着逃进了内陆的,多多少少也都对大海产生了恐惧。水馨注意到,在并非必要的时候,那些难民甚至不愿意接近瀚江边。
——这还是又经历了一场陆妖袭击,一场妖禽袭击的前提下。
还有多少人肯愿意回到海边去重操旧业呢?
就是这个宝河县。没有去过海边的居民。只怕也早就被普及了各种“海边可怕”的知识吧?
这种感觉甚至以前就有。否则作为一个县中心,不会距离海边那么远。海边……只怕一直都是“随时可能被抛弃”的地位。
华笺也并非不知道其中的困难,“但是。能争取到的救灾物资是很难说的,我不敢保证什么。而且水馨,你也知道,事实上在接下去的几年。这一片海域反而会是最安全的——这一次西南海外的妖兽折损也很大,岛链外得有一阵闹的。如果不能在这个时候趁机把渔业给恢复过来。那么之后的几年都只好荒芜下去了,到时候只怕都得重新开荒。而且宝河县和另外的两个县都不会再有存在的必要。要怎么安置这些民众又会是个大问题——你知道,如果做了几辈的渔民,那些渔民还会做些什么呢?”
华笺的考虑真诚务实。
而她能收获的红尘念火却是少得可怜。
身为目前最大获利者的水馨当然没法无动于衷。
“所以。你觉得我应该站出来,稳定人心?带着人去海边保证安全?老实说哪怕是这样,我觉得也号召不到多少人。”
“总得做。”华笺难得语气有力的这么说。“而且,不是还有几个江湖侠士在么?可以请他们帮忙。既然天气冷。也不用一开始就重开渔业。我看这儿青壮的孤儿难民不少,带他们去,许诺教授他们武艺。我看总是会有人愿意去的。老渔民只要暂时带上几个就好了。”
“好吧……”水馨想想,只好认可,“虽然我万分不希望这文风往种田派发展。”
水馨自我反思一下,也明白,要说她完全没想到重整渔业的事情,那也是蛮亏心的。她又不傻。不是没想到,只是没动力去做罢了。
斩杀妖兽是应该的,带着人上山,也能找合适的花草树木交流,还能避免山林被糟蹋得厉害。
但更进一步的、繁琐的事情,她其实不怎么想做。哪怕是那聚拢过来的红尘念火(当然要水馨说,她只是能感觉到那个凤凰吊坠吸收了一些东西),体内的那颗小树苗能够捞些回扣,截下来一点。
对她来说,这凡尘间的事情都太琐碎了,不管是喜怒哀乐也都太脆弱。
“好吧,也许这就是一场红尘炼心。而且就算是这样,至少我可决不能成为种田派的主角。”水馨嘀咕着连她自己也不甚明了的话,去找了至今还滞留在宝河县的那几位侠士。
他们都不算年轻了,因此当初就算是听到了秘境的风声,也没有去冒险。并且成功在野外活了下来。
水馨也知道,这些人知道些修仙的事情,虽然不会冒着得罪涅槃教的危险向凡人泄露,但他们也不会有凡人那样的信仰。他们之所以滞留不去,是因为多少有些朋友一起来了西南,他们是希望能有这些朋友的确切消息。
这些人能提供多少帮助,水馨也真心把握不准。
果然,听了水馨的要求,只有那个在营地里危难一被解开就开始关心宝河县的中年侠士表示可以帮忙,“事实上这些天已经好些少年想要找我们拜师了。妖兽之乱,最容易让无力的少年渴望武力。我当年也是这么过来的。虽然我门派的功夫不好外传,但粗浅的功夫,确实是能教上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