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国南边不是没什么深山老林吗?”水馨看着地图,有些纳罕。
“是少,不是没有。”沈穆很郁闷的说,“但是这片山区是真没想到。和上次的一样,压根儿就没有什么爆发过尸蛊的地区和这片地方有水系相连啊。”
“有地下河的好么!”周荭葶鄙视他。
“要是这也算,我问你,别的国家怎么没有出现尸蛊?”
这几天,沈穆已经被朝堂、亲戚、民意种种东西给缠得烦了,哪怕是周荭葶也没法让他起什么敬畏之心,他特别理直气壮地就给反驳了回去,“你看看尸蛊爆发的这些地点。”
沈穆开始刷刷的在雍国的地图上画圈圈,顺带标注其他国家的名字。
很快,雍国地图上就多了十来个圈,确实是全连着江河的没错。于是沈穆还标注了这些相关江河的流向。
“你看看这些江河的流向。”沈穆哼哼,“要是还加上地下河的因素,尸蛊早就应该爆发到国外去了。所以说到底,肯定还是有人控制没错。”
“嗯?”水馨忽然在一边发出了一个疑惑的语气词。
“怎么了?”
水馨眨眨眼,凑到了地图上,“以前都没注意这个细节,似乎有点儿意思。”
“哪儿?”周荭葶好奇。
水馨却没多说,只是拍了拍手,“总之,等的东西已经出现了。钟璐成那家伙要做的事情我又插不上手。等云国再来人什么的更蠢,那就出发吧。”
苏羽卿表示没有意见。
虽说他至今也不知道水馨的信心从哪里来,倚仗是什么。在他的示意下,周荭葶很配合的收起了阵法。
反而是沈穆有点纠结,“那个,我怎么办?”
这些家伙要是跑了,他觉得自己一下子就变得很不安全了好么。
水馨倒不在乎,“你能一个人跟着我们走?”
沈穆露出牙痛的表情。
自从他认祖归宗的第一天,一个人领着水馨他们去了星神教的总部,从此他的自由就一去不复反了。在各种各样的要求下,他有了自己的府邸、随从、甚至是附属的官员。
简而言之,如果沈穆不想回家十天就再次浪迹天涯,他就不可能像水馨这么潇洒——
水馨准备走人,可她既没有准备带上钟璐成、宫安承这些副使或者护卫,甚至连贴身侍女都准备扔下来。显然,她对自己将碰上的对手的层次,可是很有信心的。
“那就得了。”水馨看出了沈穆的答案,不以为意的道,“我觉得你短时间内也出不了什么事,而且,你不是还有些保命的手段么?难道这些天就完全没和七曜门的熟人联系?”
沈穆扯扯嘴角,“还真没有。”
“唉?”水馨挑了挑眉,准备表达一下惊讶。
但是,后面的话在出口的前一瞬间,就被她咽回了肚子里。她的目光瞬间变得凛然,往头顶的横梁上看去,“……真是好身手。”
苏羽卿疑惑的看了她一眼。
随即,也跟着眯起了眼睛。
水馨盯住的方向,传来了一声轻微诧异的笑声,“还真被发现啦?”
笑声一落,就见一个宽袍大袖,一身雪白的家伙从横梁上翻了下来!
周荭葶一脸见鬼的表情——她是才收了警戒阵法,但现在还是白天好么!青天白日的,窗户不少的正厅里居然悄无声息的进了一个一身雪白,半点不利于隐藏的家伙,她的神识还毫无反应?
苏羽卿也狠狠的皱了皱眉。
道境比周荭葶高出两个小境界,苏羽卿对于自己被瞒过这件事,更为惊诧。在那么一瞬间他甚至以为会是金丹期的高手。
可是,那一身雪白的家伙彻底落下之后,他就发现了不对。
灵气波动,没有。
神识波动,没有。
法器的灵器波动,还是没有!
相反的,倒是给人一种血气充盈、自成天地之感,却又没有剑修那种一往无前的锐气。
这样的感应照理来说应该是……体修?
可一个体修想要瞒过他的感知?
这简直太可笑了好么。
又或者……
苏羽卿的目光,在来人的脑袋上转了一圈——这人之所以一身的白,除了那身白色的衣袍之外,无疑,完全披散在肩头的白色长发,也是一大功臣。
这种白,自然不是凡人老去之后的苍白。
而是一种自然的雪白,就好像落到无暇地面的雪花,在阳光的照射下,将融未融的时候,警惕剔透、流光溢彩的那种感觉。
生机勃勃,自然无比,只是色彩和常人不同而已。
在浮月界,可没有什么人种之分。大家都是黑发黑眼,顶多就是色彩深浅的问题。这种自然而然的异常,往往只代表一件事——
特殊的功法,或者奇遇!
有奇遇的或者有特殊功法的体修?苏羽卿觉得更奇怪了。
水馨却没有苏羽卿的常识。尽管她也注意到了那头白发的不同寻常——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头发呢!但作为女性,在评估对方战力的同时,难免还是要注意一下外表的。
在水馨的眼里,这是一个年轻俊朗,长相疏朗阳光的年轻人。
……当然,这些形容词好像和他偷偷潜入的行为不符。
至于威胁……既然连苏羽卿都判断不出来,她当然也没这本事。毕竟,这个忽然冒出来的白色年轻人,并没有散发出敌意。
“你是谁?”水馨的质疑,也就不是特别的尖锐。
“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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