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她关切地看着的男子,一身与叶欢颜一样颜色的白衣,但是他的形象可完全和叶欢颜相差悬殊,即使现在站在一起,也没有什么一双璧人的感觉。
叶欢颜娇颜如花,绝美的面容,玲珑有致的身材,配合上那一身胜雪的白衣,站在这白茫茫的雪地里,彷如雪中仙子。
而再看这个男子,别说英俊了,连平庸都谈不上。
一张蜡黄色的脸孔,颧骨深深地凹陷下去,一张枯败的面皮,干巴巴地贴在脸颊上,看上去比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还要苍老衰败。
再看他的全身,那间白衣已经是刻意做得很瘦小了,但是穿在他的身上,还是显得肥大了许多。
他的身体,就像是一具完整的白骨架子一样,那件白衣穿在他的身上,就像是挂在了一个竹竿子上一样。他一喘气一晃动,身上的衣服就跟着晃晃悠悠的,忽扇忽扇的根本就贴不牢靠。
再看他身上唯一露出来的那只手,紧紧地握成拳头,也是同样的枯瘦,干巴巴的骨头外面,只包裹着一层蜡黄蜡黄的表皮,还泛着一种枯败的黑色。
这样的一个男子,如果不是脑后的黑发漆黑如墨,没有人会把他当成一个青年男子,而会当成一个真正的风烛残年的老人。
这就是叶倾城,和萧云鹤之前所见过的那时候相比,他似乎变得加苍老了许多。
只有脸上的那双眼睛,虽然深深地凹陷在枯败暗褐色的眼窝里,那双瞳孔里,却依然燃烧着那样让人心悸的炽热光芒。那双幽深的眼眸,是这句衰败苍老的身躯上,唯一具有生命力的地方。就好像是他全身的生命力量,都集中到这双眼睛里面来了,掠夺走了身体其他部位的生命力量,只有在这里,在这双眼睛里,才能看到他身上那种摄人心魄的生命力。
但这双眼睛,却没有几个人敢正面直视。看着这双眼睛,就好像自己心中所有的隐秘都被这双洞彻一切的眼睛给看穿了,所有的谎言,所有的阴谋,都在这双眼睛发面前,所遁形。
看着在自己的身边嗔怪地照顾着自己的叶欢颜,叶倾城虽然依然在很辛苦地喘息着,但他那双幽深的眼眸一转动,却不见丝毫对自己身体状况的担心,反而只有一种看透世情的淡漠:“有什么呢?反正已经是这个样子了,二十多年了,再差,又能差到什么地方呢?再说……留给我的时日……已经没有多少了……”
“哥哥!”叶欢颜捶着叶倾城的后背的动作停了下来,用责怪的目光看着叶倾城。
“有什么不能说的呢?你知道,我知道,宇文将军也知道,那些人……也早就知道了……该来的……总要来的……早一些晚一些……都没有什么差别的……”叶倾城却不以为意地笑了笑,但他那张骷髅一般的枯瘦面颊,即使笑出来,也不会让人有什么如沐春风的感觉,反而让人生出一种回光返照时日不久的凄凉之感。
叶欢颜一个字都没有再说出来,但上边的贝齿却咬住了红艳娇嫩的下唇,定定地望着叶倾城,望着自己的哥哥,一双令夜空中所有星辰都黯然失色的眼眸中,泛出了点点的泪光。
“颜颜……”看着叶欢颜眼眸中的泪光,叶倾城叹了一口气,缓缓地摇了摇头,“是哥哥错了……我不该……再跟你说这些不高兴的事的……”
叶欢颜还是一言不发,贝齿咬住自己下唇的力度大了几分,红艳的樱唇被挤压地泛出了淡淡的苍白色,眼眸深处的泪光,开始有了向外泛滥的趋势。
“颜颜……”叶倾城又叫了自己的妹妹一声,想要开口说一些抱歉的话,但一张口,却发现自己根本就想不出什么有意义的话来,张了张口,又慢慢地合上了。
一对兄妹又沉默了下来,叶倾城微微低着头,剧烈的喘息声慢慢平复下来。叶欢颜用力地咬着自己的樱唇,星眸中泪光点点,光洁如玉的脸颊上,慢慢地浮现出了一种令人心疼令人怜惜的哀婉之色。
“那个萧云鹤,怎么改名字了?我记得他以前……是姓许的吧……”沉默良久,叶倾城忽然抬起头来,状似随意地对叶欢颜说道。
“哥哥!”这句话马上就起到了立竿见影的效果,星眸中的泪光马上就要化作泪海决堤的叶欢颜,马上就抬起头来,娇嗔限地对着叶倾城叫了一声。
虽然星眸深处的泪光依然还在闪烁,但是叶欢颜的俏脸上,却浮现出了一种让人怦然心动的羞红色,眉梢眼角,都透着一股浓的化不开情意绵绵,本就极美的她,此刻是焕发出了一种到达极致的惊人美丽。
“颜颜,你没有听清楚哥哥的问题吗?那个萧云鹤……”叶倾城饶有兴致地看着娇羞限的叶欢颜,故作不知地继续问道。
“哥哥!你这样有意思没意思啊?你再这样捉弄我,我就三天不理你!”叶欢颜羞不可抑,不敢再看自己哥哥那似笑非笑的眼神,背转过身去,大声地嗔道。
她还轻轻地跺了跺自己的小蛮足,瘦削的香肩晃动着,小女孩儿的娇羞之态,仅现于眼前。
“怎么就没意思了?我的妹妹,瞒着我这个做哥哥的,偷偷溜出宫去,去见一个陌生的男人。长兄如父,我问两句表示关心,都不行了?”叶倾城成功地阻止了叶欢颜继续在那个悲伤的问题上打死结,继续在萧云鹤的问题上纠缠着。
“哥哥!”叶欢颜依然背转着身子,用大的力量跺着地面。
“好吧!既然你不想回答这个问题,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