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云鹤突然感觉心中一酸,喃喃的道:“你仍然是叫我陛下……”心中叹道:当年我送侯君集最后一程让他喝下那一碗酒时,他也是这样称呼我的……如此相同,如此相同!
李晟也痛苦不堪的抓住了李怀光的肩膀,使劲的摇晃:“铁猪!你真的是变成猪了吗?你为什么要这样做?!陛下待我们就如同亲人,你莫非感觉不到吗?!你糊涂!太糊涂了!”
李怀光表现得异常冷静,或者说是万念俱灭的那种绝望。;哈他推掉李晟的手,颓然的笑了一笑,说道:“老蒜头。你不是铁猪,你不会明白的。”
李晟愕然的呆立当场,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萧云鹤神情复杂的看着李怀光,低沉的说道:“不管你相不相信。朕,真的从来没有忌惮过你,猜忌过你。今后,还会让你担任大元帅,为大齐开疆拓土。你,真的很不应该。”
“我相信。”李怀光苦笑,带着哭腔的苦笑,“至少现在,我是相信了!陛下,李怀光罪该万死----你就给个痛快吧!”
萧云鹤不忍再看到李怀光这个样子,转过身去,说道:“朕不会杀你的。”
“你必须杀我!”李怀光突然暴怒的大吼,就朝皇帝扑去。一双铁掌已经化成了拳头,朝皇帝的头砸去。附近的铁卫早就严加戒备,看到李怀光突然发狂做出这样的举动,还是都大吃了一惊。不过,他们都是久经沙场的老将,反应极快。这个时候,十余柄长*和佩刀,几乎在同时就朝李怀光招呼而去。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李怀光这根本就是在寻死!只要他敢向皇帝出招。这些铁卫们没有理由不将他碎尸万段!
萧云鹤几乎也感觉到了后背传来的这一阵拳风,自然也听到了‘侍’卫们发出的怒吼和兵器啸响。他突然沉声暴喝一声:“住手!”
瞬间,所有人的动作都在这时候定格。
李怀光的铁拳生生的收住,就停在了离皇帝半迟距离地地方。那些‘侍’卫们的刀*,也架在了李怀光的‘胸’口、喉间等几处要害。有两柄刀,已然将他的脖子硌出了血来。
萧云鹤咬牙吐出几个字:“全都退下。”
那些‘侍’卫们在犹豫,李晟背对着皇帝向他们挥了一下手。他们才退下。独孤凡倒是不急不忙,抱着剑就站在皇帝身边也没有出手。而是用他空‘洞’的铁面具孔‘洞’,冷冷的瞅着李怀光。
李怀光愣在那里,眼睛瞪得许大。他呼吸粗重,‘胸’膛不停的起伏。情绪异常地‘激’动。
萧云鹤仍然背对着李怀光等人。徐徐说道:“独孤凡,将李怀光拿下囚于武德殿御书房旁边的静室,严加看守。除朕之外任何人不许见他。另外,也不许让他寻死。他有什么意外,你们也就都别活着来见朕了。一路看”
独孤凡淡然道:“知道---走吧。李怀光。你的死活本不关我们的事。可是现在,你要好好活着。”
李怀光突然一下像泄了气的皮球,瞬间老了十岁去了似地。他本来攒足了力气的拳头。已经松塌塌的放了下来,头了也低了下去。他从腰间‘摸’出兵符朝前李晟递了一递,说道:“拿去吧。两万朔方军的兵权,全在这里了。知道这件事情的人,只有徐庭光。”
李晟接过了兵符,慨然长叹了一声,都不忍正眼去看李怀光了。
萧云鹤也不去看李怀光,一抖袍袖。大步。
李怀光茫然而又落寞地看着皇帝的背影,直到目送他外。李晟死死的盯着李怀光看了半晌,摇头,走了出去跟上了皇帝。
萧云,并没有坐上皇帝御辇。他对身边地‘侍’辇官郭钢下令。让他牵来青骓马,点上一百飞龙骑护卫。即刻出城。
李晟一直静静的跟在皇帝身边,也不多话。他清楚的知道,皇帝虽然心中比谁都更不好过,可是越是这种非常的时候,他往往反而异常的冷静。现在,皇帝肯定是要出城,先去收编李怀光部下的军队。朔方军除了李怀光和另外一个人,谁的帐也不会买。那另外一个人,就是皇帝无疑了。就算是他李晟前去收编军权,恐怕也是办不到。那些长年征战的朔边地骄兵悍将们,除了对他们的统率李怀光心悦诚服,就只对皇帝还给几份薄面。毕竟,当年他们也曾在萧云鹤的统率之下,参预过收复帝都之战。而且在那些将士们看来,皇帝就是李怀光惟一尊敬的人。将领的态度,也将决定一支军队地人心。
可是谁又能知道,李怀光现在就对他唯一尊敬的人,要下黑手。
萧云鹤地脸‘色’一直很沉寂。沉寂得就如同一潭千年的古井,‘波’澜不惊。率领一百甲士从青龙‘门’出皇城的时候,那里的守城将士们还以为皇帝突然来了兴致要出城围猎。李晟的心一直很忐忑。他发现,现在自己是越来越看不懂皇帝。皇帝没有将李怀光直接杀死,这倒是不出乎意料。以皇帝的眼光和心术,自然不会干出这么莽撞的事情来。但是,皇帝几乎都没有将李怀光‘交’付有司,送进御史台监狱,这就有一点违备他平常雷厉风行的作风了。
李晟心中是又喜又忧:喜的是皇帝可能真的不会杀李怀光;忧的是,皇帝这样做法,到时候真的能够服众吗?
国都城外以西十五里,临近渭水边,就是朔方军的军屯。
朔方军将士们,意外的迎到了皇帝。正要大摆驾式搞个迎驾,萧云鹤已经直入中军帐,端坐在了帅位上。
朔方军大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