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十分热闹且流光溢彩的赤尊侯府却依然沦为另外一种模样。
一身森寒乌光闪烁的甲胄衣着的长孙论兵含泪走近来。
坚强如他,硬是发出几声呜咽声就沉默下来。
面相颓废的赤尊侯直接噗通一声跪在了长孙论兵的面前。
今日卸下所有的包袱,不按照王朝的身份,只是按照民间习俗,家中的规矩。
按照赤尊侯与长孙论兵的关系,赤尊侯应该恭敬的给长孙论兵行礼。
然而无论多重的礼,心意多大,都挽不回一个活生生的生命。
从女儿远嫁赤尊侯之后,长孙论兵很少见女儿,而今在小年夜出了奉天城,没等到马车来到平安来到边关,就已然遇难。
他呜咽出声,恨不得拆了整个赤尊侯府。
然而所做的一切都已经晚了。
他恨自己没有亲自去接女儿,恨自己没有推脱掉酒宴,想起在酒宴上自己表现就想狂抽自己十几个响亮大巴掌。
这一切都晚了。
他只能呜咽之后沉默的接受这个事实。
赤尊侯的脸色看起来并不是很好,他搀扶着瘫软在地,十分虚弱的长孙论兵。
以往的长孙论兵,上阵杀敌,力挽狂澜无所不能,此时看起来浑身无力,面色惨白,嘴角挂在惨笑,是那种让人难以相信的落魄。
眼前的漆黑没有维持多久的时间,几息之后,从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中蓦然转换,变为晴天绿水青山。
这种重见光明的喜悦如涓涓细流流淌在每个人的心中。
然而这种喜悦并没有迟持续很长时间,心中瞬间又被一种失落寂寞感充斥。
因为在四苑之人进入琉璃悬浮塔重见天日之后,却发现原本身旁很拥挤现在却寂寥无人,几百米的范围之内只有自己一个活物。
相比其他人,洛城显得平淡很多。
他拍拍身上的尘土,拿出了握在手中的灵符。
微微渗入丝丝灵识,他就知道下面该做什么,他需要去斩杀一些他没有任何印象的荒兽。
然而他不知道,如若他遇到那些荒兽,即使这不是灵符上的任务,他也会主动出手去斩杀...
这里俨然是一片天地,而据灵符介绍,这里面只是琉璃悬浮塔的第一层。
这片区域,足有一个大荒那么大。
当然这些都是由远古大能合力开辟出来的空间。
比起只手通天的前辈们,天骄苑历任苑长只能维持这个空间,有机会在合力开辟。
传世圣兵已然是逆天级别的存在,仅仅第一层的空间,就几乎相当于整个大荒。
说出来这是相当骇人的。
里面不仅空间够大,灵气也十分的浓郁,从琉璃悬浮塔问世,到如今千年之后,里面积累的灵气已经到了很难用思维想象的地步。
打量环境之后,洛城收起灵符,朝着前方掠去。
在这里,可以嗜杀,可以淘汰其他人,忍了这么久的洛城,嘴角漾起了一抹残忍的冷笑。
一道青色的影子的在空旷无人的天地间划过。
东苑的噩梦,到来了!
横在徐岩枫面前的是一条大河,湍急的水流溅起浪花拍打在河岸边,他的心情也正如面前的这条大河一样,波涛汹涌,久久不能平静下来。
他朝着河边走了两步,不顾激流的河水打湿干净的鞋面。
鞋面被浸湿,一股微寒的凉意浸入他的身子中,他的心也跟着凉了起来。
因为他的对面,河流的对岸,赫然站着一个人。
他微微抬头,目光触及对面那人,心情蓦然一沉。
随后,一抹苦意随着对面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浮上他复杂的面孔。
“自己出局还是我帮你?”
秦七染面色平静,声音清冷的传过激流不止的大河。
徐岩枫嘴角微微蠕动,脸庞上苦意更多,看着面前的清冷的秦七染,轻声说道:“祝你好运。”
随后,他化作一道蓝色的影子,咬着牙脸上浮现出一层坚决之色,朝着远处奔掠。
他来到这里也只不过是几分钟的时间,若是什么成就也没有直接出局他很难接受。
尽管对面那人是北苑第一人,甚至天骄苑第一人,他也想做最后一搏。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就不是他能够阻止的了。
几息之间,他身上突然被一股难以用语言来形容的压力包裹着,随后一股青色的光芒笼罩了他,在青光闪烁之间,几道闷响声清晰的传进了他的耳中。
他垂下头,不敢相信的看着眼中发生的一切。
他的身子完全炸开,甚至能够清晰的看到自己身体中的情况。
在他不可思议的目光中,“噗”的一声爆响传来,伴随着河流的激流声,融入他瞬间消散的意识中。
他连凄厉发泄自己内心愤懑的大叫声都没有发出,身子直接被青光眨眼间吞噬掉,直接化为了乌有。
空旷的土地上,只留下一枚灵符还在闪烁着微光。
秦七染平静的走过去,脸上和方才没有多大的变化,这样的模样,很难让人相信她刚刚杀了人。
她捡起灵符,融入自己的灵符之后,旋即那道灵符化为飞灰,与此同时,在飞灰消散的一刹那,她手中的灵符发出转瞬即逝的耀眼光芒,笼罩住她,旋即恢复平静...
远在另一边的洛城突然发觉灵符有些颤抖,随后他微微皱眉透露出一股灵识。
灵符的右面,赫然刻着三个金色的小字。
秦七染。
旋即底下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