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折腾了一上午的时间,一行人才到达了本次考察的第一站,位于枝江县和荆州府之间的,复兴会下属的,距离最远的基地村赵家滩村。
复兴会为了有效的给长江沿岸的各基地村运送物资,给江北工业基地到赵家滩沿岸的七个村子,每个村子都在江边修建了简易码头。赵家滩村的简易码头,是所有长江沿线的村子里最大的,也是最完善的。
赵家滩码头上,有一条非木质的栈桥,这让王书辉非常惊讶。要知道,给江北村工业区修建的几条花岗岩混凝土栈桥,可是让参与建设的复兴军和农委会下属的农工们,掉了好几层皮才建好的。
在船不断调整的方向,慢慢的向栈桥靠拢的过程中,王书辉才发现,赵家滩的栈桥既不是用木头做的,也不是水泥石块做的,而是用藤子编的大筐装满了碎石和鹅卵石,一堆一堆的垒起来的。好在赵家滩码头是建在一个水流平缓的小港湾内。不然的话,使用这种材料建成的栈桥,可能几天的功夫就会被长江水给冲垮了。
农场场长林雨泽恢复的非常快。还没等船完全停靠好的时候,他就基本上恢复了状态。很明显,他也对这条栈桥很感兴趣。不过,他看清楚这条栈桥的材质之后,一边擦干净嘴边的呕吐物,一边嘟囔着,“这也太劳民伤财了。”
王书辉虽然身体上因为晕破船的原因非常的疲惫,但是他的大脑非常的清醒,耳朵也非常的灵敏。听了林雨泽的话,王书辉立即就生气了。他对刚下了船,正在码头上活动手脚的考察组成员,发表了一个讲话。
“同志们,我在考察工作准备会议上,就对大家说过了,这次考察,我们只带一双眼睛,一双耳朵,一双手,一双脚下来。一双眼睛,是用来观察情况的。一双耳朵,是用来听取建议和意见的。一双手,是用来劳动和做记录的。一双脚,是用来在田间地头来回奔走的。”
“我已经在会上对大家反复的强调过了。我们的这次考察,除了了解情况,就是了解情况。除了调查研究,就是调查研究。不要发表意见,不要现场指挥,不要自以为是,不要张嘴讲话。”
“我早就在会议上对大家讲过了,‘下车伊始,就哇喇哇喇地发议论,提意见,这也批评,那也指责,其实这种人十个有十个要失败。因为这种议论或批评,没有经过周密调查,不过是无知妄说。’(出自《毛选》第三卷《农村调查”的序言和跋》”
“可是,很多人就是拿我的话当做狗放屁。我说什么对他来说,就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简直就连狗放屁都不如。”
“林雨泽同志,你刚刚没下船的时候说了什么话,你在这里再讲一下。”
林雨泽是个聪明人。刚刚王书辉发布讲评命令,大家集合站排的时候,他心里就开始不安稳了。等到王书辉讲到一双眼睛一双耳朵那里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捅了篓子,王师尊要发火了。
不过,大家都是王师尊的弟子出身,这种被当着面骂的情况,大家早就习惯了。所以一听说王师尊点了自己的名字,他就立即喊“到”,之后,就立即出列,按照命令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话。
王书辉这个时候,火气已经随着那句狗放屁放狗屁的骂人话,消散的差不多了。所以,他上前给了林雨泽一脚,让他滚回队列之后,就继续对大家讲评。
“在这里,我就不再骂林雨泽这个混犊子了。但是,我最后警告你们一次。调研的时候,除了提问题和组内讨论之外,把你们的臭嘴给我闭严实了。现在,我们一起,把我在准备会议上让大家背诵的,关于“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的话,集体背一下。”
说完了这话,王书辉就带头领着大家背道,“没有调查,没有发言权。你对于某个问题没有调查,就停止你对于某个问题的发言权。这不太野蛮了吗?一点也不野蛮,你对那个问题的现实情况和历史情况既然没有调查,不知底里,对于那个问题的发言便一定是瞎说一顿。瞎说一顿之不能解决问题是大家明了的,那末,停止你的发言权有什么不公道呢?许多的同志都成天地闭着眼睛在那里瞎说,这是复兴会员的耻辱,岂有复兴会员而可以闭着眼睛瞎说一顿的吗?要不得!要不得!注重调查!反对瞎说!”
这边,王书辉领着一个小队的人在这里排着队,背着“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的调查原则。那边,等在码头出口,准备迎接王书辉调查组一行,站在赵家滩工作组组长身边的,年纪四十多岁,秀才出身的赵家滩农会会长赵鹤年,额头上直流冷汗。
在他眼里,王书辉这位皇亲贵胄。和他想象的那种温文尔雅的形象完全不同。他刚刚踢打下属的行为,实在是有辱斯文。而且,也太跋扈粗鲁了一些。
赵鹤年是个自耕农。他是由赵家滩全体村民选举出来的农会会长。和其他的基地村不太一样。赵家滩这里,除了原来直接由马松华家的一个管家直接管理的大量土地之外,全村并没有其他的大地主了。除了少量的自耕农以外。整个赵家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