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儿?”伊川有气无力的问道。
“对,”塞西莉亚爬到了椅子对面的碎条石上,洋洋得意的伸出一只手搭上了伊川的额头,“这样我就够的得到啦!”
眼泪真的从伊川指缝间流了出来:“我现在真的很难受唉!”
“什么垫的不算,够到了就是够到了,而且也没有用飞的,我……呀呀,不,伊川先生我不是和你说话啦。你把手松开点。”塞西莉亚踮着脚前倾,把伊川的兜帽向后轻轻揭开。
伊川曾经黑褐色的短发,如今已经变成了衰老的灰白色,那块晶体正嵌在伊川前额,深的埋进骨头,仿佛植物一样向四周伸出蓝色的根须深深扎进他的血肉。
塞西莉亚叹了一声,“果然……你太心急了啊,你要投影的神偶,再怎么说也是亚神级别的存在,那么短时间完成具现化的话,这种巨大的负担甚至会直接损坏您的法力根基乃至灵魂印记。”
“必须……尽快……进阶。”伊川扶着额头,痛的身体微微发颤,“我……有自己的……考虑。”
塞西莉亚虚摁着伊川脑门上的晶体,伊川顿时感觉那种仿佛榨干脑浆的痛苦压力顺着手指分流过去了一部分,同时,一股清凉的感觉也随之传来,抵消了一部分灼痛:“稍稍,替你分担一下吧。”
一瞬间,塞西莉亚眼前闪烁过无数的画面。无数光柱落下的遗迹,带着金色翼冠的雪蓝色长发的女子、废墟中锈蚀污浊的人偶残骸、倒插的骑枪、明亮的出口、半透明的幽魂残影在风中逐渐消散……
“……呼”那些画面逐渐朦胧消失,塞西莉亚轻轻收回了手,有些吃力的呼出一口气“我只能做那么多,布置屏蔽命运预言的结界已经消耗了现在这具身体太多的力量reads;。”
“……剩下的……我可以……独自承受。”伊川似乎已经喘回了一口气,疲惫而感激的点了点头。
“你……只是为了这个么?”仿佛在回味刚才分担的那部分思忆,片刻后塞西莉亚幽幽叹了一声,“我应该向你道歉……你并没有想要成为孤独者,我让你做出这样的选择一定让您非常痛苦。”
伊川的眼睛映照着天翼公会法师塔废墟上摇曳的火光,默然不语。
“你……后悔么?”犹豫了一下,塞西莉亚还是问道。
伊川落寞的一笑:“我早已决定付出一切……”
“即便那只是过去残像么?那只是……还没消散的遗音……”塞西莉亚用叙述着一个残忍的事实的口吻说道,“你看到的那个存在,她早在你出生之前就已经陨落了很久了,我曾经亲眼见证了她……以及所有人造神偶的结局,你追逐的不过是……”
“我知道……知道……”伊川虚弱的点了点头打断了她的话,“或许,我看到的不过是幻影,又或者……我希望是,她的鬼魂……”
“太可怜了……”伊川目光看着前方不存在的某个东西,伸出手似乎想抓着什么,目光出神,“明明那么强大,那么深邃,那么美丽,却只是奴隶……到死都是……背负着必须为神的命令……直到陨落才得以解脱……我只希望,这份自由,可以延长的再久一点……哪怕只是我的妄想……”伊川的声音越来越轻,塞西莉亚分担他一部分压力的同时在他身上注入的凝神法术让他饱受煎熬的灵魂的得到了一点点喘息的机会,哪怕只有几分钟,甚至可能只有几秒,但应该足够他挺过这艰难的一关了。
塞西莉亚轻轻抓着伊川的手放了下来,既不解又好奇的自言自语:“就这样么?这么简单,只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梦,你付出那么多……你……”
水银的眼珠做成的纽扣在领口闪烁,魔镜女士的声音在脑海中回响着:“愿望不需要理性,当抹去一切谋略、权衡、理智时,来自最简单最直接的本能,在狂乱中献祭自己所有的一切——生命、智慧乃至理性,直至付出一切所某求之物,那就是愿望了。这种与生俱来的渴望,便是区别生与死,生命与工具的区别……喂,你在听么?”
“……唔,久违了呢,你的说教。”塞西莉亚轻轻抚摸了一下那颗纽扣,在心中默语。
“哼,一百个世纪了呢……说起来,你倒还是和当初一样傻乎乎的,空有智慧和力量却没有变成人类后的自觉。”
“原来如此,”塞西莉亚轻声呢喃着,手指敲着嘴唇,“这就是夫君的本意么?难怪他追求妾身,原来是毫无理性的本能追求,这就是名为爱的愿望么?”
“……说……说什么傻话呢,他只是个老色鬼而已,他渴慕的不过是你的虚假的外表容颜,他和我们之间这种出于心与心的羁绊,连性别异同都不在乎的真爱怎么可以相提并论。”
“凡人并非只有只能看到外表哦。你看,这是夫君刚给我发过来的……这才是真的恋‘心’啊,我们当年都没那么……那么超脱……”塞西莉亚两只手一起用食指和拇指托起一个小巧的pda——殖民地较高层人员通用配发的标准装备。屏幕上正打开着一个张虎发过来的带视频讯号,塞西莉亚轻轻敲了一下重播键。
“唔欧ooooo……哈……队长,老子当年没跟错人呐,你丫真是吾辈楷模啊!”屏幕上的张虎在指挥中心好像发情的公狗一样嗷嗷狂叫,后面背景里还有一个嘴里堵着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