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苏杏一人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

索性到孩子们的房里走了一圈,回到卧室,她直接走出阳台躺在一张藤椅里。

仰望星空,异国他乡的一轮明月高高挂起,值得欣赏。

不知怎么回事,她今天莫名心悸,坐立难安。

由于心中担忧,她借故给所有亲朋打了一通电话,确定众人无恙才稍微安心。

可是,那股心慌的感觉一直困扰着她。

所以,婷玉分别在早、中、晚时分,接到她三通确定人身安全的视频电话。

“你少惦记别人,多注意自己的安全。”婷玉既对她的疑神疑鬼没辙,也受到一些影响,“少华几兄弟还斗着呢,你身在国外要格外小心,看好孩子。”

秦煌像个情报员,对世界每个角落发生的事皆略有耳闻。

作为他的爱人,除了保密事件,普通信息会被夫妻俩在日常中拿出来闲聊与分析。

耳濡目染之下,了解的事自然比普通人多一些。

婷玉前阵子刚回国探望白姨和孩子们,停留四天又被召走了。

她在国外的这两年学了不少东西,特别是医术方面。对西医的药物制造有更深一层的了解,开始模仿与创新。

自从她出了国,小菱坚持每周和姨母通一次视频电话。

苏杏之前对她俩的通话有一点兴趣,后来,师徒俩谈话的内容越来越深奥,便置之不理了。

当然,除了亲朋和好闺蜜,还有一个人是她最牵挂的。

作为她的亲密爱人,柏少华更倒霉,受到全天候的打扰,她一旦心血来潮就打电话问候他。

在她心里,婷玉在外边有正经事要做。

而他在玩,可以大方打扰。

他说过正在回来的路上,不料半路遇到一位多年不见的熟人,绕道叙旧去了。

她能怎样?当然是原谅他并各玩各的。

当然,他毛病不少,但也有优点。

比如无论什么时候,不管是什么问题,只要她打电话过去,他总是温言对待。

耐心十足,从不拒接,除非特殊情况不便接听。

“为什么睡不着?你时差现在才失常?还是你想太多了?”他调侃她说。

两人谈了好一阵子,疏离感什么的早没了。

“我怎么知道?反正就是睡不着。”她心情差,听见他在倒酒的声响又忍不住唠叨,“你少喝些酒,别临老了晚节不保。万一染上这样那样的毛病我不伺候的。”

在他面前不必掩饰情绪,她看着天上的月亮向他发牢骚。

“哦?千年修得共枕眠,”他的声音蕴含着笑意,“你舍得放弃我?”

临老?他才四十一,正值壮年时期,谁敢说他老?

“不然呢?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限来时各自飞。”苏杏反驳,“一把年纪还不懂自律的男人,不如及早放你自由尽情享受人生乐趣,你应该感谢我。”

“是吗?那我谢谢你了。”他温言笑说,“一直以为男人才有中年危机,毕竟要负责一家老小的生活所需,压力山大。可是苏苏,你烦什么呢?”

她要时间有时间,要钱有钱,孩子也大了,他实在想不出她还有什么可烦的。

苏杏撇撇嘴角,“何必拐弯抹角,直说我庸人自扰得了,我不生气。”

呵呵,她知道就好。

柏少华莞尔一笑,识趣地换个话题:“阿普和莫雅从明天起给小染上课,双胞胎有自己的事做。其他人的事不用你操心,你安心忙自己的,不要胡思乱想。”

“我什么都没想。”

“哦?那是身体不舒服吗?还是厨师的手艺不好?抑或有人给你脸色瞧了?跟我说说。”他的口吻像在哄小孩,让被哄的人深受鼓舞认为自己老委屈了。

“都不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今天一直心慌慌的,跳得厉害。”苏杏一手按在时不时狂跳几下的心口,心烦意乱。

蓦然想起婷玉今天说的话,刚刚平伏的心情再被吊起:“你什么时候回来?你一个人在外边我很担心。”

“谁说我是一个人?这些朋友带的保镖一个比一个强悍,连只蜜蜂都进不来。”

有他在的地方没有苍蝇,无法比喻。

“你别太自负,越安全的地方越危险,暗箭难防。”她越说越担心,“哎呀不说废话,如果没要紧事你赶紧回来吧?”

说这些等于废话,放飞自我的男人岂是她想召回就召回的?

她顿了下,最终厚着脸皮,有些扭捏赌气地加了一句:“我想你了。”

唉,老夫老妻了还要说这种肉麻话,他肯定笑死了,怪不好意思的。

果然,电话里清晰听见他低沉轻笑,“这话我爱听,但听起来有点心虚。”

苏杏朝月亮白了一眼,“我敢说就不错了,你在外边一拖再拖不肯回来,万一是在哪个温柔乡里舍不得离开,说这种话岂不让你们看笑话。”

柏少华挑了一下眉,好吧,都是他的错。

“我明天到家,在我回来之前你哪儿都别去。也别练功,一切等我回去再说。”说话间,他已经通知司机准备启程。

他所在方位离家不远,开车两、三个小时便可到家。

“好,你别太自负,一路要小心。”嘱咐他几句,渐渐有些睡意的苏杏率先挂机。

懒得回房,她就这么在阳台的藤椅逐渐睡去。

不久,一只橄榄头从隔壁的窗户飘过来。

扫描四周一圈后,目光落在阳台熟睡的女性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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