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一点,司机将发动机熄火,拔掉钥匙从驾驶位上走下来后,躬身将后位的车门打开,傅司柏微微弯身从车子内走下来。
傅司柏在军部里很有名气,一方面是因为他特殊的背景以及出众的容貌,另一方面则是由于他雷厉风行的作风与永不疲倦的耐力。无论刚刚经历过多么长时间高强度的工作,他总能保持良好的状态,有着敏锐的洞察力与充沛的战斗力,冷静、睿智、遇事永远从容不迫。就像是现在,他已经不眠不休地工作了二十多个小时,在他的脸上却见不到一点疲色。
这个时候的天气已经有一点凉,走在外面呼出白气立刻就结成了霜。傅司柏走进别墅,将手套摘掉,外套脱下递给跟在身旁的仆人,朝二楼走去。
他推开卧室的门,抬手按开开关,温暖昏黄的灯光立刻倾斜而下洒满整个房间。因为今天的公事已经处理完毕,不必再去书房,傅司柏直接走到卧房里的浴室准备冲个澡。
等他穿着浴袍从浴室中出来,朝卧房内间的床边走去的时候,脚步忽然一顿,他的表情没有变化,眸光却一深。原陆时正阖着眼睡在宽敞的大床上,大概是由于有些畏寒,身体微微弓着,将柔软的被角拉倒了颈边。
傅司柏面无表情地看着蜷在床上的人,眼睛里透出一点厌恶:原陆时搬到傅家的第一天就一脸深恶痛绝地对他说,自己完全是迫于祖父的压力才会同他订婚,并且郑重地表示自己绝对不会同他结婚。
原陆时的祖父原劲光年轻时是傅司柏的祖父傅致中的部下,曾经在战场上救过他的命,对此傅致中一直记在心中,想着要报答对方的救命之恩。只是后来原劲光退伍从商,两个人一度断了联系。等傅致中再次找到原劲光时,原劲光的生意也已经做得不错,两人几十年未见,不禁唏嘘过去的时光,酒过几巡之后傅致中当即就敲定了两人孙辈的联姻。因为这时候傅致中的长孙、次孙都已经成年有了配偶,只有傅司柏还未婚,而原劲光的长孙原陆时又与他的年纪相仿,两个人的事情就这样被定下了。
对此傅司柏的反应并没有很大,因为他其实是一个有些冷感的人,对于未来要同谁结婚并没有很大的计较。对此沈正曾这样评价过他:性冷淡。
与此相反原陆时的反应就很大了,他从来就不是个听话的人,对于自己的终身大事更是不可能愿意凭借别人的一句话就定下来。况且当他听说订婚之后自己还要到傅司柏家里去住就更不乐意了。原陆时的头脑反应不是很快,但是却有个十足的优点:不是颜控,不会看到美人就走不动路。要知道这个属性在这个看脸的世界里是多么难得的品质。所以当他见到傅司柏这样一个十足的美人摆在自己面前时,竟然一点都没有心动,反而觉得对方一个男人长成这样简直就是祸水。
原陆时不是个会掩饰自己情绪的人,他讨厌傅司柏,脸上立刻就显露了出来,进而在行动上也有所表现。而几乎常年不调动情绪,对任何人都无感的傅司柏竟然能够对原陆时也产生了厌恶之情,可见两个人之间的关系的确已经到了势同水火的地步。
于是原陆时在搬到傅家的第一天晚上,就以不习惯与人同床为名搬到了客房里去住,一直持续到了他被绑架之前。所以当傅司柏见到躺在他床上的原陆时时,第一反应是惊讶,随后就是厌恶了。
当初是原陆时一脸深恶痛绝地要求搬到客房住的,现在又莫名其妙躺在自己床上,这算是什么意思?
傅司柏这个人其实是有一点洁癖的,并且有些认床,看到有人躺在自己床上立刻就觉得不舒服得厉害,所以第一反应就是离开。然而他的脚步刚一动,下一个念头就冒出来了:这是他的房间,他为什么要走?
于是他皱着眉头不悦地走到原陆时面前,屈尊纡贵抬手推了他一下:“喂。”
原陆时没有反应。
他停顿了一下,又推了一下:“原陆时!”
原陆时眉头一蹙,动了动,将头朝被子里更深地埋了进去。
傅司柏自小生活在军队里,身边的人无一不是敏锐度极高的,无论在何种环境里只要有一点的风吹草动就会立刻清醒,哪里有睡成这样的,对对方本来就少得可怜的好感度降为了负值。
而事实上原陆时是因为太累了,在这里又有些不适应,在睡前服了片安眠药才会睡得这样沉。
傅司柏本来打算在客房里睡一晚,只是客房里虽然一直有佣人打扫,但是因为久不住人还是有些尘味,况且在部队里住惯了,什么恶劣条件没见过,经常会有在外几天几夜的时候,与人同住也不是没有过。所以傅司柏干脆当原陆时不存在,抬手将另一侧的被子掀开就躺了进去。
只是,还未等他合眼,就感觉到身边的人朝他一点点蹭了过去。
原陆时有点畏寒,平日里房间的空调温度都调得比较高。而傅司柏则喜欢稍低些的温度,卧室的空调是根据傅司柏的喜好设置的,就会较一般房间略低。原陆时这个时候睡着了,就觉得有些冷,潜意识里就朝着热源的方向挪动。
傅司柏眉头微蹙,朝一侧动了动身体,只是下一刻,原陆时又慢慢地蹭过去了,等整个人都贴到对方身上时,才停下来。
傅司柏忍耐了半分钟,回身将原陆时推开,然而几秒钟后,原陆时又依样贴了过去。
几次过后,傅司柏忍无可忍,直接将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