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血的残血染红了残破的新野城,傍晚将至。
余晖照耀下,新野南门悄然而开,一支慌张的兵马,鬼鬼祟祟的出城。
千余残兵,仿佛一支幽灵之军,默默的望南摸去。
兵马之前,文聘眉头紧凝,一双眼睛不时的扫视左右,隐隐有种做贼心虚的不安,生怕遇上貂军拦截。
幸运的却是,他一路南下,穿越貂军的围营,并没有打草惊蛇。
看起来,他已成功的逃出了貂军的包围圈。
文聘紧绷的神经渐渐松开,长长的吐了一口气,眉宇间浮现几分庆幸,暗忖:“看来我的诈降之计已经成功,貂雄把兵马必集中于西门,等着我归降,却万没有想到,我会趁他放松警惕,悄悄从南门突围。回去之后,我定要向州牧好好告那蔡瑁一状不可……”
正思绪飞转时,陡然间,前方杀声如惊雷般骤起,无数的火把一瞬间照得四野一片通明。
火光下,数不清的貂军步骑忽从道旁杀出,封住了去路。
众军之前,但见一员银枪黑马的少年武将,巍巍如铁塔一般,模枪傲立,不是貂雄,还能是谁。
眼见敌军在前,貂雄枪锋一指,厉声道:“文仲业,你的诡诈本将早已识破,我已等候你多时,下马归降,我就饶你一命!”
文聘大惊失色。
先前他将降书送出时,眼见南面敌军撤走了不少,只道貂雄中计放松了警剔,故才趁着这清晨时分,想从南面敌营之间突围而去。
而今眼见貂雄拦路,文聘方才意识到,自己计策竟已被貂雄识破。
耳听貂雄那命令般的招降,文聘惊骇之余,自尊心受到刺激,不由恼羞成怒,大喝道:“我荆州只有战死之将,绝无投降之将!”
不降是吧,很好,我就打到你投降为止。
貂雄眼中杀机迸射,鹰目怒睁,厉喝道:“全军进攻,辗碎敌人,降者生,战者死,给我杀!”
一声洪钟般的高喝,貂雄一马当先,纵骑而出。
身后战意昂扬的数千步骑将士,如同决堤的洪流,追随着貂雄袭卷而上。
大道之上,千余荆州军残兵,瞬间便陷入了惊惶混乱之中。
文聘非但不惧,反而扬刀大喝:“到了这个地步,后退只有死路一条,弟兄们,随我杀出一条血路去。”
暴喝声中,文聘挥刀杀出,那千余残兵竟也勉强鼓起勇气,跟着他拼死杀了上来。
这千余残兵虽少,却是文聘的私兵部曲,战斗力胜于普通的荆州兵,当此绝境之时,竟然没有不战而溃。
望着奋勇杀来的敌人,貂雄脸上不觉浮现了几分敬意。
“文聘果然是大将之才,只可惜你不是四大家族的人,永远得不到刘表重用,只能被蔡瑁压在头上……”
貂雄心中赞赏,战意却丝毫不减,狂冲而上。
当先一千铁骑,滚滚在前,直向天际的刀枪齐齐放下,金光流转的寒刃,在残血映照下,如同一排排死神的獠牙一般,闪烁着狰狞。
滚滚铁流,汹汹而至。
伴随着一声雷鸣般的暴喝,貂雄纵马高高跃起,如神将一般撞入敌群,手中银枪毫不留情,刺向所有顽抗不降的敌卒。
貂雄就如同最锋利的一把剑,如破败絮一般,轻易的撕碎了敌军残兵之阵。
追随在他身后的骑士们,辗杀而上。
尽管这一千残兵,战斗力强于普通的荆州兵,但到底人心惶惶,在貂雄绝对的实力面前,只坚持了片刻,便土崩瓦解。
屠杀开始。
鲜血飞溅,喊杀声,惨嚎声响成一片,铁骑所过,无数的残肢断颅四散横飞。
貂雄纵马如飞,马蹄过处一命不留。
乱军中,苦战的文聘,寻到了貂雄所在。
“貂雄,你实在太狂,我就趁乱杀你,只要杀了你,你的兵马就会土崩瓦解,我就能反败为胜!”
念头一声,文聘长啸如雷,战刀杀破乱军,直取貂雄。
狂杀中的貂雄,蓦觉前方杀气狂涌而来,抬头望去,却见文聘已猛冲而至。
明知文聘武道高于自己,貂雄却浑然不惧,举枪相迎。
两马相错,文聘手钢刀呼啸而出,化成一道半圆形的铁幕,其势犹如长江大河连绵不绝,挟着猎猎风声轰向貂雄。
貂雄的心头,一股前所未有的恶心寒在疯狂的流转,尚未交手,他已看出文聘这一刀有多强悍。
“我就试一试,你这一刀能有多强!”
少年傲然无惧,擎枪在前,肌肉爆涨,倾尽全力一挡。
吭~~
火星四溅,两柄刀枪相撞,激锐之声震动四野。
刀上的劲力排山倒海般灌入身体,貂雄瞬间便五腑震动,气血翻滚,手中的银枪险些握之不住。
“力量如此之大,他的武道只怕已在用招第三重,果然是远胜于我……”
两骑错马而过,貂雄已辨明对手武道,急是压制翻滚的气血,回身横枪时,口中却冷笑道:“久闻文聘武道超群,原来就这点本事吗。”
拨马回身的貂雄非但无惧,反而出言讽刺文聘。
文聘瞬间就被彻底激怒了。
“狂傲之徒,我文聘今天就取你狗命!”暴喝一声,文聘拍马舞刀再杀了上来。
荆州之地,重文轻武,难得竟然还有如此血性之将。
貂雄一声狂笑,银枪无畏的迎击而出。
再度交手,文聘身躯巍然不动,貂雄而却混身一颤,几乎在马上坐之不住,双腿猛夹马腹才勉强的稳住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