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正浓,城西大营之中一片寂静,即使是营前守门的七八个军士也早已是依靠在营门左右酣然入睡,封城之中已经许多年未曾发生过什么大事,因此整座军营可以说十分懈怠,军营成了封城城军的休息之地,平日里除了军士之外便是再也无人问津,甚至就连城主方承天都恨不能几个月不来一次,因此整座守营可谓是松懈到了极点,原本应该严肃明正的军营如今成了一帮大男人浑浑噩噩度日的地方,无论是白天还是夜晚,根本就没有半点警惕的意识。
如同温阳城的军营布局差不多,虽然名义上称之为军营,实则只是几条被城军所掌控的街道,而军士们所居住的营帐其实也是街道两侧一间间规格相当的平房罢了。
别的军营之中是十步一岗,五步一哨,而这座封城军营却是半天都看不见一个鬼影,除了树立在街道两侧的一根根用来照明的火把和挂在各个平房外的旗号,还能看出这里有些军营味道之外,这里的一切都和其他的平民街道没有什么两样。既无岗哨军士,更无巡逻队伍。
对于这样的一座军营,柳三刀和谢云二人可以说是大摇大摆地从正门走进来的,途中没有做一丝一毫的掩饰,在走过营门的时候柳三刀甚至还故意咳嗽了两声,可就是这样那些依靠着营门呼呼大睡的守军依旧没有半点苏醒的痕迹,撑死只是吧唧了几下嘴巴抓耳挠腮地摇晃了一下身子,而后换了个更加舒服的姿势继续睡去。
这种现象令谢云大感惊讶,他自幼在谢震的军营之中长大,所以在他的印象之中驻军大营都是防御重地,想要不经允许的进入军营可谓是难如登天,而绝不应该是今日自己所见到的这副懒散松懈的模样。
“这样的军营之中养着的也是一群没用的废物,我看就算是招募了这些人对我们也没有什么实际的帮助!”柳三刀大摇大摆地走在街道上,眼睛仔细地打量着各个房前的旗号,有条不紊地寻找着统军将领的住处,而在两侧的平房之内还不时传出一阵阵军士熟睡所发出的鼾声,显然对于柳三刀和谢云这两位不速之客的到来,整座军营竟是没有一人发觉。
“我爹和三叔都是行伍出身,他们曾说过天底下没有庸兵,只有庸将,我想这座封城军营之所以会变成今日这副模样,一定和楼宗弟子掌兵有关!”谢云眉头紧皱地说道,“我想这或许是楼宗有意为之,他们最不希望的事情就是封城城军拥有斗志,楼宗巴不得这里养着的永远都是一群贪生怕死的酒囊饭袋,只有这样封城的正统才永远不会影响到楼宗的霸主地位。”
“有道理!”柳三刀不可置否地点了点头,而后他轻轻瞥了一眼不远处放着的一块大磨盘,继而眼珠一转,一脸坏笑地看向谢云,戏谑地说道,“既然你从小在军营之中长大,那一定对军营的布局很了解,我这人从来没进过什么军营,所以现在看着周围这些四通八达的街道,也是两眼一抹黑,只会像个没头苍蝇似的乱撞。不如我坐在这里等你,你去找出这里统军将领的住处,然后我们再动手,省的你跟着我瞎逛耽误功夫!”
听到柳三刀的话,谢云不禁一阵苦笑,他可没想到柳三刀竟然在这个时候还会犯懒。谢云故做出一副不解的样子,轻声问道:“如果我没来,那你要怎么办?”
“如果你没来的话,那我只能在这军营之中放一把火,把所有人都给吵醒聚集出来,到时候谁是他们的老大自然就能看出来了!”柳三刀故作无奈地撇了撇嘴,而后脸上瞬间又闪现出一抹讨好的笑意,“不过现在有你在就不需要那么麻烦了,温阳城和这里同属西南一带,所以军营的布局应该相差不多,你一定有办法可以不用打草惊蛇就解决这件事。”
面对柳三刀的嬉皮笑脸,谢云饶是心头无奈却也只能苦笑着答应下来,他现在可真的没什么心思和柳三刀耍贫嘴。此刻的谢云,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找出楼宗的人杀而后快,为谢阳、谢震和温阳城所有的百姓报仇雪恨。
谢云举目观顾了一圈四周,而后凭借他对温阳城军营的经验认定了一个方向,接着便提枪朝着那里快速跑去,眨眼的功夫便消失在了街道尽头。而柳三刀则是笑眯眯地坐在大磨盘上,一双漆黑的眸子别有深意地看着谢云渐渐消失的背影,口中竟是陡然发出了一声无奈的叹息。
同样是杀人,但今夜要杀的这几个人对于谢云的意义却要远比对柳三刀重要的多,所以柳三刀不会和谢云去争。
军营的东北角有一栋二层小楼,楼前插着一根高高的立柱,上面挂着正座军营之中唯一的将旗。而在楼门之外的台阶上,此刻还东倒西歪地酣睡着四个手持长枪的军士。
谢云都不用问,就已经猜出了这里一定就是统军将领的住处。谢云聚精会神地用魂力对楼内的情况查探了一番,发现楼中确实只有五个人。这五个人的实力大致相仿,都是六七转魂师的修为。
而这也意味着此刻的谢云不必再惊动柳三刀,自己就能处理一切。
对于这座军营的懒散谢云如今已经习惯了,因此即便到了这里他依旧没有半点的谨慎之意,依旧如刚才一样毫不避讳地抬脚就朝着楼前的台阶上迈去,他打算直接推门而入了结一切。
“什么人?”
然而,就在谢云的一只脚才刚刚踏上台阶的一瞬间,一道底气浑厚的冷喝便是陡然自二楼之中传了出来,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