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楼奕的话,柳三刀突然笑了,笑声之中夹杂着一丝洒脱。
“楼宗主果然不愧是楼宗之主,西南之主,为人处世果然与众不同,说起话来也不一样!”柳三刀大笑道,“楼宗主说的不错,虽然我与温阳城有些关系,但今日却并没有上门报仇的意思,我原本是真心投靠方城主混口饭吃,不过今日楼宗主的这番话说的不得不让我佩服!你给我的这个机会,我想我会好好考虑的!毕竟我不是楼宗主,楼宗主你能够在瞬息之间便看透我的心思,但我却看不透楼宗的意思,万一不小心选错了,那我阿三的小命可就没了!”
“呵呵,有意思,果然有意思!”楼奕点头笑道,显然如今的他已经感觉自己胜券在握了,“那好,我就给你三天时间考虑,待到三天之后,花面朝祭之夜在封城的万花楼中,我等你答复!”楼奕心中以为自己又收服了一名厉害高手,当下也是心情大悦,笑声之中的得意之情可谓是毫不掩饰。
“好!”柳三刀也是展颜一笑,他的笑容之中同样异常真切,只不过他笑容之中所蕴含的深意却是除了方承天之外,便是没人能明白,“三天之后,我一定会给楼宗主一个最好的答复!嘿嘿……”
“方城主!”楼奕的话锋一转,目光直接落在了此刻如坐针毡,六神无主的方承天身上,“你不会怪我夺你所爱吧?”
“啊?”方承天听到楼奕的话陡然一惊,接着赶忙抬起头来,结结巴巴地说道,“不会……当然不会……能被楼宗主赏识,那是他的福气……”
看着心神不安的方承天,众人都以为方承天是因为楼奕夺了他的人所以焦虑,殊不知方承天的焦虑却是另有原因。
“我也不会白白要你的人!”楼奕淡淡地说道,“如果三天之后阿三愿意加入楼宗,那你今年的贡银便不用再上缴了。”
“谢谢楼宗主……谢谢楼宗主……”方承天强颜欢笑地附和道,此刻他早已是心不在焉,巴不得这件事赶快结束。
“恩!那今日就这样吧!诸位准备前往封城迎接花面朝祭吧!”楼奕点头说了一句,而后便自顾自地起身带着一众楼宗弟子朝着殿门外走去。
……
从楼宗正殿出来之后,各位城主都没有再过多停留,而是纷纷准备动身前往封城,毕竟身在楼宗之中实在是太过压抑了,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说错了话,所谓伴君如伴虎大概也不过如此了。
距离楼宗二十里之外,第一个出来的方承天和柳三刀早早地便在这里驻马等待,他们要等着每一个途径这里的西南城主,并向他们发出前往封城侯府一叙的邀请。
此刻正值晌午,虽然已经到了冬日,可西南荒漠之中此刻依旧是烈日炎炎,方承天和柳三刀二人坐在马车内,静静地等待着他们的贵客。
“柳兄弟啊,刚才在楼宗之内可真是有惊无险,实在是吓死我了!”方承天心有余悸地拍着自己的胸脯,眼神之中依旧残留着些许畏惧之色,“我真是想不明白,你怎么能想到让我说你是来自温阳城呢?你编造这样一个身世,就不怕这话惹恼了楼奕,再把我们杀了!”
其实早在他们进入楼宗之前,柳三刀便已经暗中串通了方承天,将自己的身份编造成阿三,一个方承天来自温阳城的远房亲戚的孩子,因为温阳城被屠城之后百般无奈才投奔方承天的。非但如此,而且柳三刀还千般叮嘱让方承天一有机会便将这件事宣布给尽可能多的人听,至于这么做的目的由于时间的缘故柳三刀当时并没有告诉他。而方承天虽然心中冷汗直流,但却迫于柳三刀的压力,也不得不照他说的做。
如今二人全身而退,方承天也再也忍不住内心的疑惑,这才开口问了出来。
“不会!”柳三刀自信满满地笑道,“楼奕此人生性多疑,本来想骗过他并不容易,只不过他除了多疑之外却还有一个致命的弱点!”
“是什么?”方承天追问道。
“自负!”柳三刀笑道,“楼奕这个老东西太过自负了,而一般多疑又自负的人往往对于别人直接告诉他的事情不会相信,反而对于自作聪明继而得到的消息却深信不疑!刚才在楼宗正殿之内,你故意将我来自温阳城的事情极为隐晦地说给了其他五位城主听,而且还表现出一副极不情愿提及的样子,这就更进一步加深了这件事的真实性!要知道刚才在殿中的人上上下下足有一百多个,而这一百多个人中也定然会有楼奕的眼线,你将温阳城三个字当着一百多人说了出来,那岂不是就等于在楼宗之内昭告天下,凡是在楼宗之内说出来的话,又怎么可能瞒得过楼宗之主呢?而楼奕自以为精明,他以为我们都不知道当时殿中有他的眼线,因此对于意外得到这个消息自然是深信不疑。最后甚至还当着众人的面说出来,看似是在揭穿你对我身份的掩饰,企图让我们无话可说,实则这是他在向我们展示他那洞悉一切的能力!一般自负的人都喜欢这种掌控全局的感觉,他以为自己掌控了一切,明晰了一切,继而把你我给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实际上不过是自作聪明罢了!而最后他甚至把这件事当做他大人有大量的表现,不但不追究我们,反而还许给你我如此丰厚的好处,也不过是想收买人心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