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咔嚓!”
伴随着一声一连串的云雷滚滚,夜空之中终于闪现出一道万丈雷霆,瞬间将整座西皇城照的一片惨白,紧接着一道炸雷便是骤然而至,响彻在天地之间,狂风大作暴雨如注。
西皇城南的一处小巷深处有一间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小院,住在附近的人几乎全都是西皇城的寻常百姓,这里并不繁华也不富裕,甚至还可以说是有些破落,可也正因为这样,这一片的街巷反而成了如今西皇城中最为平静的地方。平日里,就连打更的都懒的到这里来,无论是西皇城主还是皇宗,他们尔虞我诈的再热闹,也丝毫不会影响到这里的安宁,是因为这里实在是太平庸破落了。
而就在这间平庸无奇的小院之内,如今却是住着当年名震圣域的文鼎公陆淏谦和夫人柳情鸳。这是陆一凡特意安排的,他不想让陆家的人参与到西南商会之中也是为了他们的安全着想,更何况陆淏谦与柳情鸳如今的年纪都已经不小了,他们也早就没有了争名逐利的念想,按照陆淏谦的话来说,他现在只想和柳情鸳二人安安乐乐地度过今后的日子。金陵之事令陆淏谦心力交瘁,过去终日忙忙碌碌不得安生,而如今却是整日无事,这样清净淡薄的生活对于陆淏谦来说,已经有几十年没有经历过了。
朴素的房间内,陆淏谦和陆一凡二人围着一张破旧的木桌而坐,整个房间内只有桌上染着一盏昏黄油灯,整间屋子一片昏暗,小小的油灯所散发而出的亮度微弱至极,以至于坐在桌旁的陆淏谦和陆一凡二人彼此都难以看清对方的表情。桌角整整齐齐地放着几卷古籍,桌上还摆着一个大茶壶和几个倒扣着的茶杯,虽然为了隐蔽自己而将日子过的极为简朴,但陆淏谦每日喝茶看书的习惯却是依旧保留了下来。
“又下雨了!”陆淏谦转头看了看窗外,暴雨将这扇旧窗户打的哗哗作响,虽然有些透风但好在是没有漏雨,“西皇城什么地方都好,就是这天气变的太快,让人捉摸不透!”
“是啊!”陆一凡双手捧着自己微热的茶杯,脸上挂着一丝柔和的笑容,今夜谢云和陆俊电这件事陆一凡早已经知道了,昨夜柳三刀已经查清了陆俊避而不谈的与皇宗的争执,并一五一十地告知了陆一凡,陆一凡碍于陆俊的面子便没有揭穿此事,不过虽然他没有亲自出面,但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不放心。因此便派了柳三刀暗中随行,以备不时之需。
对于西皇侯府内发生的事情,虽然此刻的陆一凡还不知道结果,但会发生些什么基本上他也已经猜到了。
“一凡,你认为皇宗迟迟未动是什么意思?”陆淏谦转过头来轻轻抿了一口茶水,继而语气平淡地问道,似是有意在试探陆一凡。
“我还不知道!”陆一凡苦笑着摇了摇头,“我也很奇怪,按照我之前的预料,当皇宗发现这个月的贡银被我们强收了之后应该会勃然大怒,然后杀上门来才是,可他们没有这么做,反倒是令我有些意外了!”
“皇宗不理会西南商会的所作所为,并不是因为他们怕你!”陆淏谦缓缓地笑道,“恰恰相反,是因为他们根本就没有把你们放在眼里!”
“我也有这种想法!”陆一凡点头承认道,“所以我今夜才会纵容谢云他们前去西皇侯府赴宴,以我对谢云和陆俊他们几个的了解,此事定然不会如庞贺所预料的那般和平解决,今夜西皇侯府之内必有一场混战!”
“你想借此机会探探皇宗的虚实?”陆淏谦颇为意外地望着陆一凡,神色之中隐隐流露出一抹赞赏之色。
“正是!”陆一凡在陆淏谦面前毫不避讳自己的心思,“爹,你认为我这样做是否妥当?”
“倒也并无不妥,若是你与皇宗迟迟不能交锋,反而不容易摸清对方的虚实,那样对西南商会很不利!”陆淏谦眉头微皱着分析着,“虽然皇宗不把你们放在眼里,但这还不足以构成他们不对你们动手的理由!”
“爹的意思是……”
“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皇宗现在定是有更为紧急的事情要做,因此才会无暇理会西南商会!”陆淏谦幽幽地低声揣测道,“一件能令皇宗忍痛无视一千四百万银贝的事情,这样的事情无外乎两种可能,一种是人,一种是钱!如若是无人可用,那就说明皇宗现在定在做什么其他的事情,因此无暇派出多余的人来解决西南商会。而如若是关乎到钱,那一定是一笔足以令一千四百万都为之黯然失色的巨大财富!但无论是人还是钱,都必定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时间定然十分急迫,否则皇宗不会放任你们越做越大!”
听到陆淏谦的分析,陆一凡不禁若有所思地连连点头。
“皇宗有紧急的事情要做?会是什么事呢?”陆一凡面带疑惑地喃喃自语道,“最近西南也没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
“西南没有,可北方却有!”不等陆一凡的话说完,陆淏谦却是淡淡地说道,继而他目光直直地盯着陆一凡,一字一句地说道,“一凡,虽然你身在西皇城,但西皇城中发生的事情就一定是因为西皇城中的人吗?你要懂得凡是皆有因果联系,有可能金陵城发生的一件小事就能影响到西皇城一群人的生死存亡,这种关联是无处不在的,你想独善其身不错,但你做任何事都想完全独立于这个世界之外却是绝无可能!除非……你死了!”
“爹的意思是如今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