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转星移寒冬飞逝而去,四季轮回又到了春暖花开之时。
蓝世勋的大军在四马关与欧阳淳的三千守关将士已经连续激战了两个多月,蓝世勋下令大军没日没夜地轮番攻关,纵使他有三十万大军但在这四马关中却是丝毫发挥不出兵力的优势,能杀入四马关内的军士一次最多也不会超过几千人而已,而且还是鱼贯而入根本就不是大规模的肆意冲杀,所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四马关上有欧阳淳这样的猛将死战不退,一连两个多月蓝世勋损兵折将已经将近三万人,但欧阳淳的三千守军却依旧还有至少三百人,此等以一敌十的战绩令久经沙场的蓝世勋也不禁连连叫苦。
如今的四马关早已经没有了往日的山明水秀,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片狼藉,两侧山崖之上的青松绿草如今早已是变成了寸寸焦土,刀砍斧凿的痕迹到处都是,而从四马山的入口至关隘这条不足千米的狭窄‘一线天’中,土地更是被浸染成了一种瘆人的深红色,这是久经鲜血浸泡的缘故,虽然双方人马每当一次激战过后都会派专人清理将士尸体,但一线天中的残肢断臂、内脏骨头、刀剑盔甲依旧是随处可见。
两个月中,四马关前血流成河,生灵涂炭,人命在这里变得一文不值,尤其是对于蓝世勋的兵马而言,每当一拨新的将士将要冲锋陷阵之际,都会痛哭流涕地先在帐中各自写好留给家人的遗书,因为他们都很清楚,一旦被派去攻关,那就等于意味着有去无回。但军令如山,身为将士又岂敢不从呢?因为不从军令的结果依旧是死路一条,而且死后连安家费都没有,反而家人还要备受牵连。所以一般到了这个时候,视死如归才是最好的选择。
粮草一再告急,周围能抢的东西基本上都抢光了,大营之中的兽族将士和圣域将士的矛盾也越来越深。时不我待,蓝世勋现在做梦都恨不能将欧阳淳碎尸万段,因此时间上拖的越久蓝世勋所下达的攻势也就愈发猛烈。而最令蓝世勋一心想要尽快攻克四马关的重要原因,却是数日前密探来报,说是圣域东部突然冒出来一支足有五万人的神秘大军,并且那支没有任何旗号的大军正在昼夜疾驰地朝着金陵城的方向赶来,虽然探子并没有查清那支大军的出处,但生性狡猾的蓝世勋第一个反应就是来者不善。如若那五万大军杀到四马关帮着欧阳淳一起守关,那蓝世勋的麻烦真就太大了,如今只有三千守军尚且久攻不下,更何况五万大军呢?
相比于蓝世勋的急迫,欧阳淳和他仅剩下的不足三百的守军才是真正走到了穷途末路,强弩弓箭已经消耗殆尽,现在就连守军们手里拿的刀大部分也都已经卷了刃,将士们个个都负伤在身,非但得不到半点休息,反而还要夜以继日地连续奋战,无论是对体力还是精力,都是一种近乎摧残的折磨。蓝世勋的三十万大军可以轮番上阵,但他们却是得不到任何的替换,只能凭着毅力和欧阳淳的军令硬生生地扛着。
三月初一蓝世勋就对褚凌天下了死令,十日之内不惜一切代价都必须要攻破四马关,而今日正好是这道军令期限的最后一天,三月初十。
从黎明时分开始褚凌天便亲自擂鼓下令攻关,一波接一波的军士咆哮着挥刀杀向四马关,与欧阳淳的三百守军展开了最后的殊死搏杀。
‘独眼’马如风永远都冲在第一个,带着上千军士从黎明十分一直杀到日上三竿,一拨攻势被击退了便马不停蹄地再涌上另一拨攻势,丝毫不给欧阳淳喘息的机会。而随着战事越来越激烈,马如风一方的人数优势也渐渐体现出来,欧阳淳身旁的军士由三百战至两百,再有两百战至一百五,以至于到了烈日当头的时辰,欧阳淳身边的军士已经不足百人了。而且还都是强弩之末,战力甚微。
艳阳之下,四马关内外一片厮杀声、哀嚎声。刀剑相撞、滚石纷落、流星箭雨、火球漫天,这血淋淋的一幕已经将惨不忍睹完美的阐释出来,一开始马如风带人攻关还要在关隘上架梯子,到后来尸堆如山,梯子已经完全用不到了,马如风索性便带人踩着越堆越高的尸体爬上了四马关,而褚凌天见到马如风已经带着十几个人杀上关隘,当下心中一阵的大喜,继而也顾不得范江的阻拦,便亲自带着数百军士狂笑着冲杀上去。
“欧阳淳,今日本将就要用你的人头祭旗!”
褚凌天的速度极快,几乎是眨眼之间便将跟在身后数百军士给落在了后面,只见他单枪匹马如一道鬼魅般掠上关隘,矮小的身材似乎并没有带给他半点孱弱感,反而令他的行动异常灵活,只见他身子在乱军之中左摇右晃了几下,掌影漫天飞舞,瞬息之间七八个守军便是七窍流血地倒在地上,而他们的脑袋此刻竟是突然塌陷下去,就如同没有头骨一般软的吓人。其实这些军士的头骨刚刚已经被褚凌天的掌风给直接震成粉末,只剩下一张张犹如人皮面具一般的臭皮囊,绽放出一张张类似鬼脸一般的恐怖表情。
两个多月来褚凌天一直未曾亲自出手,始终坐镇营中指挥马如风带人冲锋陷阵,如今好不容易到了最后时刻,早已手痒的他再也顾不得自己主将的身份,竟是亲自杀入了战局之中。
所谓兵败如山倒,褚凌天带人攻上了四马关,如秋风扫落叶一般将仅存的几十个守军尽数斩杀。而早已是精疲力竭的欧阳淳在与马如风一场生死搏杀之后,终于在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