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整座陆府都已经陷入一片漆黑之中,唯独内院之中陆一凡的房间内,却是依旧闪烁着一抹昏黄的烛光。
凝重的气氛充满了整间屋子,难以名状的压抑感几乎令房间内的每一个人都喘不过气来。此刻,微弱的烛光燃烧在房间正中的桌子上,为本应该陷入一片漆黑的房间带来一丝聊胜于无的光亮,而在房间内却是已经参差不齐地挤满了人。
依靠在窗框边双眸凝重一言不发的柳三刀、坐在桌旁手里一个劲地把玩着空茶杯的谢云、在房间里来来回回地踱步,始终一脸茫然的陆文才、站在角落里眉头紧锁反复思量的玉楼、还有坐在床边愁容满面的韩灵儿和沐丹、以及站在桌边的殷喜、刘猛、秦清羽、楚鼎、江逸等魂宗护法,本就不算大的房间内如今竟是零零散散聚集了十几个人,总而言之几乎除了陆俊之外,陆一凡的亲信几乎悉数在场。而此时此刻,房间内所有人的目光全都汇聚在一个人的身上,那就是背倚着门框而站在那里的陆一凡,说的更准确一些,众人的目光其实是盯着陆一凡手中的那封已经被攥的有些褶皱的书信。
没有一个人面露困乏之意,而更加令人感到惊奇的是房间内的这些人竟是全都穿戴整齐,不少人手中甚至还拿着兵刃。要知道平时这些人到陆一凡的房间来是绝对不会私带兵刃的,因为那是对宗主的大不敬。但今日,他非但带了兵刃而且还带来了杀意与狠戾。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其实都是陆一凡,或者说是陆一凡手中的那封信会更准确一些。
拿到信之后不久,陆一凡便将他们全部召集而来,并将信中的内容一字不落的告诉了每一个人。而待他念完这封信之后,房间内便陷入了一片死一般的寂静之中,愤怒与杀意渐渐打消了他们来之前的疑惑,继而无尽的压抑与冰冷的沉默便成了房间内唯一的气氛,一直持续到此刻。
“一凡,那你到底是什么意思?”陆文才最先忍不住心头的好奇,他在来来回回地彷徨了半天之后,还是决定率先张口发问,“难道你真的要如信上所言去应战?”
“是!”陆一凡的目光始终紧紧地盯着桌上的烛火,似乎是陷入了沉思,但他在听完陆文才的话后却是第一时间便给出了一个最直接的回答。即便他的双眸之中依旧是烛火闪跃,未曾因为陆文才的话而产生半点波动。
“不行!”
陆一凡话音未落,韩灵儿和沐丹二人几乎同时急声开口。只不过她们二人在否决完陆一凡的意思后,却是不由地对视了一眼,眼中皆是一抹诧异之色。
“这明显就是黄轩给你下的圈套,你怎么能自己去送死呢?”韩灵儿黛眉紧蹙着毅然拒绝道,“我不会让你去的,因为太危险了!”
韩灵儿关心陆一凡的安危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因为她如今已是陆一凡拜过天地的妻子了,而沐丹却不是。因此沐丹在听完韩灵儿否决到的理由后,神情明显闪现出一抹尴尬之色,不过沐丹的反应很快,只见她急中生智地张口解释道:“我不同意你去是因为明天的日子很特殊!你可别忘了明天是陆俊的大喜之日,这可是他生命中最最重要的一天。他一直把你当成最亲的兄弟,你不去祝贺他反而去和什么皇宗的人报仇,这简直就是胡闹!你已经因为皇宗失去了亲族,难道明天还要因为皇宗而寒了陆俊的心吗?”
“沐丹说的对!”陆文才赶忙点头附和道,“虽然我也很想杀了他们为族人报仇,但明天毕竟是陆俊的大日子!一凡,你看咱们能不能换一天报仇?难道非要赶在明天吗?”
“此事的确应该从长计议!”一直沉默不语的玉楼终于缓缓开口了,他先是稍稍对韩灵儿和沐丹点了点头,示意她们自己会尽力说服陆一凡,继而缓步走到陆一凡身边,凝声分析道,“一凡,你好好想想,黄轩他难道会不知道你现在身边有多少高手?这里可是金陵城,且不提你魂宗的人马,单说你的岳父韩啸,他一个人就足够引起黄氏兄弟忌惮,更何况这里还有领皇和麾下皇族高手,就算想和你硬碰硬那也绝不会挑金陵城动手,因为这实在是太不明智了。可他们明知如此却依旧胆大妄为的给你送来战书又是为什么?其实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他们必然有所依仗!而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黄氏兄弟背后的依仗一定是……”
“玄宗!”不等玉楼把话说完,陆一凡却是突然张口率先说出了玉楼下面要说的话,只见他目光平静地注视着玉楼,淡淡地说道,“玉楼,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也很清楚你到底想说什么!但我此刻只想说一句话,那就是我明知黄轩有诈,明知玄宗有埋伏,我也非去不可!信上所言你也看到了,这极有可能是我唯一一次报仇雪恨的机会,婆娑五域这么大,若是黄轩他们真想躲开我,那就算我跑断腿也绝对找不到他们的踪迹,所以这一次机会我必须抓住!我在西南之地广发追杀令,满天下的找他们兄弟的踪迹却始终毫无所踪,如今他们好不容易出现在我的眼前,你以为我还会放过他们吗?”
“这就是他们的真正目的!”玉楼眉头紧锁地轻声说道,他很懂得与人沟通的技巧,更懂得此时此刻绝不能与陆一凡针尖对麦芒地顶撞他,因为那样做的结果只会令他们两个争执越来越大甚至会吵起来,但绝对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因此越是看到陆一凡如此执拗,玉楼的反应就越是冷静,语气也越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