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初十,圣域与灵域交界之处,两界林。
“斧头强,今天你的贡上缴了吗?别等着老子去抄你老窝。”两界林薄刃岭下,一个满脸伤疤的魁梧大汉正高站在一块大青石上,而在青石周围还聚拢着二三十个山匪模样的汉子。魁梧大汉腰间插着一把钢刀,双手各拎着一个大箩筐,左手的箩筐内堆放着周围人今天所供上来的酒肉,而右手的箩筐内则是一大堆散碎的金贝银贝。而被这个满脸刀疤的大汉一点名,站在青石旁一个背着斧子的汉子不由地脸色一变,继而瓮声解释道:“昨天没做成一笔买卖,没钱给你们上供。”
“嘿?”魁梧大汉一听这话顿时来了脾气,叫骂一声一个纵身便从青石上一跃而下,凌空一脚便将那个叫斧头强的汉子踹翻在地,魁梧大汉一脚踩在斧头强的胸口上,似笑非笑地问道,“老子就不信你和你的兄弟每天都是干一笔买卖才吃一顿饱饭,你攒的酒肉呢?”
“什么攒的酒肉?这几天还不都被你们给抢光了……”
“犟嘴!”不等斧头强把话说完,魁梧大汉右手一甩,堆满金银的大箩筐便重重地砸在了斧头强的脑袋上,将斧头强砸的一阵眼冒金星,口中还不停的嘟囔着:“真不知道倒了什么霉,两界林里竟然来了这么两个饿鬼……”
“说什么呢你?”
“刘猛!”
不等魁梧大汉再度出手教训斧头强,青石后面却是陡然传出一道沙哑而沉重的呼喊。听到有人呼唤自己的名字,魁梧大汉这才恶狠狠地抬起头来,那张布满刀疤的脸看上去分外熟悉,正是曾经的魂宗护法之一,刘猛。只不过相对于曾经的英武,今日的刘猛可谓是满身狼藉,脸上脖子上全部都是一道道森白恐怖的刀剑疤痕,俨然是破了相。十二月初一在冰原交界那一场血战之后刘猛虽然侥幸从死人堆里逃了出来,但身上也自此留下了永生不可磨去的伤痕。
刘猛转过头去,只见一个身形略显佝偻的中年汉子缓缓地从青石后走了出来,此人脸上的伤疤虽然没有刘猛那么吓人,但却是少了一条左臂,空空荡荡的左袖管悬在半空之中就这样随风摇摆着,无时无刻不透着一股子悲凉之意。在此人的腰间还协查着一把造型奇特的刀,此刀名曰擒龙。而这个断了一臂的中年汉子,正是当日和刘猛一起死里逃生的魂宗灵王,郑晓五。
当日在冰原交界混战之中,魂宗的人全部被打散,郑晓五和刘猛一路砍杀,直杀的天昏地暗日月无光,最后硬是从韩城的千军万马之中杀出了一条血路。二人为了保留一丝生机昼夜不停的从北疆一路南逃,中途又恰逢领皇罢黜陆一凡,圣域各大宗门围攻西皇山等一系列变故。在圣域各处追杀魂宗弟子的紧张形势之下,郑晓五和刘猛不得已绕过了西皇山继续向南逃,最后一直逃出圣域地界冲入两界林,这才算有了一丝苟延残喘的生机。郑晓五曾在两界林中执掌大权多年,因此对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极为熟悉,而无处可去的刘猛也只能暂时跟着他一起深入两界林。二人本想在林中休息几日便重回西皇山与纪原等人汇合,但没过几日却传来了魂宗覆灭,西皇山已被东方宿攻破的噩耗,这次魂宗之人死的死逃的逃,陆一凡更是生死不明,一系列的噩耗彻底断去了他们的后路,郑晓五和刘猛悲痛欲绝,最终为了活命不得不做出决定,郑晓五带着刘猛重回两界林做山匪,他们打算在两界林重头开始,就这样残度余生。
郑晓五已经许久未曾回两界林,这里的局势一变再变,往昔五马帮的兄弟已经不在,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群郑晓五所不认识的生面孔。对于郑晓五、康麻子、白头鹰和蒋家兄弟这些昔日的两界林枭雄,如今也只变成了新一代山匪们的谈资罢了。如今的两界林无论是规模还是规矩,都无法与郑晓五统治的时候相提并论,两界林中虽然帮派林立,但却大都是乌合之众。这些帮派之间还经常互杀互抢,对来往的商队也是不择手段,因此两界林的买卖是一日不如一日,整个两界林沉浸在一片混乱之中。
郑晓五在十二月初一的血战中断送了一条胳膊,但这并不影响他重新称霸两界林的手段。只凭借着两个人,两把刀,在短短半个月之内郑晓五和刘猛便是名噪全林,并且郑晓五还定下了规矩,林中各个帮派每天都要向他们上供酒肉和金银,若有不交的一律格杀勿论。起初还有些反抗的,可三五天之后这群山匪才真正意识到突如其来的这两个怪人可不是开玩笑的主,他们杀起人来那叫一个得心应手,俨然真真切切地狠角色,非但心狠,而且手辣。两界林如今的山匪中竟是无一人能与他们正面交手超过三十个回合的。
“五爷。”刘猛朝着郑晓五嘿嘿一笑,道,“你不歇着怎么还亲自过来了?”
“我是来告诉你对于这些不听话的人无需客气,直接杀了就是。”郑晓五平淡如水地说道,“你越是和他们客气,他们就越觉得可以讨价还价,这些兔崽子都是贱骨头,不狠不行。”郑晓五三言两语便说出了他几十年山匪头子的心得和精髓,同样也听的青石周围的山匪们心惊肉跳,一个个面色难看到了极点。
“两位爷,你们到底是谁啊?”一个年级稍大的老山匪鼓起勇气,战战兢兢地问道,“这两界林是个小庙,可容不下两位爷这尊大神。以我所见,两位爷一定都是做大事的人,又怎么会跑到我们这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