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刘梓棠本想继续呼喊陆一凡为“天哥”,但话到嘴边却又被她自己给硬生生地咽了回去,脸上的神色也变得较之前疏远了很多,心不在焉地低声说道,“陆宗主,我爹是怎么死的?”
“这还用问,一定是他下令杀的。”刘继棠说着便咬牙切齿地抬脚冲到昏倒在地的程羿身旁,从地上捡起刘棠的刀便欲要砍下程羿的脑袋,但却被陆一凡给出手拦住,陆一凡道:“刘大哥,你本性单纯朴实,我不希望你日后也卷入无尽的争斗与杀伐之中,所以不要杀人!”陆一凡在说这番话的时候态度甚是诚恳,“因为你的手上一旦沾染了鲜血,那这辈子就再也逃不掉了。”
“我不怕……”
“可是梓棠怕!”陆一凡抢话道,“你就算不为自己想,也应该为你妹妹想一想,我想她也不希望自己有一个亲手杀过人的哥哥。”
听到刘梓棠的名字,刘继棠立刻愣住了,他回头看了一眼哭的梨花带雨的刘梓棠,接着又低头看了一眼惨死在血泊之中的刘棠,这个八尺高的汉子竟是突然双手捂着脸嚎啕大哭起来。
“北疆是不能再留了,我带你们去金陵城。”陆一凡当机立断道,“到了金陵城之后你们便走吧,走的越远越好,从此隐姓埋名找个没有人认识你们的地方重新开始生活。我们走!”说罢,陆一凡便拽着哽咽不止的刘继棠和六神无主地刘梓棠快步朝着内院深处而去。
……
“轰隆隆,咔嚓!”
深夜,金陵城的这场雷霆暴雨一连下了三天四夜,地上的积水也已经没过脚踝,墙看上去就如同一个巨大的怪兽,两道人影抱着两个鼓鼓囊囊的大口袋,深一脚浅一脚地踩着地上的泥泞,从金陵城的方向快步朝着这里的一座破庙而来。
破庙中一片漆黑,雨水打在破旧的门窗上发出一阵阵清脆的响声,大殿上的瓦片早就已经被人扒光,殿中到处都在漏风漏雨,泥胎佛像也被无情地风雨冲刷的看不清原来的面貌,殿内遍地都是浑浊不堪的积水和漂浮在上面的枯草和木屑。
“哒哒哒……”
随着几道嘈杂的脚步声,暴雨之中的两道人影快步冲入破庙,进入殿内两个人先将各自所抱着的大口袋小心翼翼地放在残破不堪的供桌上,接着相互掸起身上的雨水来。
“是我们回来了,出来吧!”其中一个人汉子一边摘掉头上湿漉漉的斗笠,一边用粗犷的声音朝着大殿深处的黑暗中呼喊道。
话音刚落,几道昏暗的烛火便是自殿内接连亮起,接着只见几道矫健的人影快步迎上前来,几道烛火照亮摘掉斗笠的汉子的脸庞,霎时间一张布满疤痕的面孔便是展露在众人面前,正是从两界林重返圣域的魂宗护法,刘猛。而刚刚随刘猛一起从外边回来的人则是殷喜。除了他们二人之外,此刻站在殿中的人还有纪原、谢云、蓝辰、郑晓五和玉楼几人。
当初纪原发掘他们藏在西皇城殷喜的酒馆之中并不安全之后,一行人便决定迅速离开,无路可去的他们最终选择去一个永远都不会有人想到的地方,如今已经变成一座死城的谢云的故乡,温阳城。半路上他们遇到了从祁家商会潜逃出来玉楼、沐丹和青阳子三人,汇合之后一起前往温阳城,纪原将苏盈盈、阿长、纪沂儿、炎凌宣、小蝶与陆思俊母子和沈月儿一家人暂时安顿在城中,并让武妹、沐丹和青阳子留在城中照看。至于其他人商议之后则是决定一同前往金陵城,纪原的原话是:“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都要将韩灵儿救出来,誓死保住韩灵儿和其腹中胎儿的周全。”
五日前,纪原、蓝辰、谢云、殷喜和玉楼五人悄悄潜入金陵城,他们一早就听闻柳三刀就潜伏在城中到处暗杀朝中的仇敌,本想找到柳三刀的他们却是在无意中碰到了从两界森林匆匆而来的刘猛和郑晓五二人,曾经的生死兄弟今日以这样的境遇再度见面难免一番唏嘘感慨。七人在城中打探了整整三天却依旧没有半点柳三刀的消息,玉楼已经猜到之所以迟迟没有找到柳三刀八成是因为柳三刀在故意躲着他们不见,柳三刀不想让他们再趟这趟浑水本是一番好意,但纪原几人又岂会真的就此作罢?
“怎么样?还是没有柳兄的消息?”纪原眉头紧锁,低声问道。面对纪原的疑惑,刘猛和殷喜二人只是苦笑着摇了摇头,众人的口中再度发出一声叹息。
“东西都买回来了吗?”玉楼走到供桌前,伸手将两个大口袋一次解开,顿时一个个依旧向外散发着热气的馒头便从大口袋中滚落出来,“这里有多少?”
殷喜面带苦涩地回答道:“按照玉楼公子的吩咐,我们已经把所有的钱都换成了馒头,这两大口袋加在一起一共是三百个馒头。”
如今的他们已经不再是曾经的风云人物,现如今是四处躲避追杀的逃犯,简直比乞丐还有所不如。西皇山被夺之后纪原和蓝辰等人变的一贫如洗,之后一直是靠着沈家的接济才能有口饭吃。而玉楼更惨,由于他离开祁家商会的时候是逃出来的,因此身上更是没有多带盘缠。至于沐丹,身为灵域公主的她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