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寒栖没再辩驳,却也没有反对穆家十二卫的存在了。晏景说的没错,如今十万大军都是她宁寒栖麾下的了,穆家十二卫,她宁寒栖用的是心安理得。没有必要拿自己的安危来开玩笑。更何况,这邺都之内,此刻只怕早已经不平静了,若是她意气用事,还不知道那巍巍城墙之后,等待着她的到底是什么。
策马停驻在了邺都城外,原本繁华无比的邺都,此刻却是城门紧闭。这让宁寒栖一行都不禁皱起了眉头。
“殿下,只怕这其中有诈。”晏景语气严肃,脸上素来从容淡泊的笑容,此刻也都收敛了起来。这人几乎不会叫宁寒栖叫长公主殿下,他素来是叫七七叫惯了的,此刻却是用这样严肃的语气叫她殿下,宁寒栖就是再迟钝,也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了。
宁寒栖当机立断,抬起手来,“停下。”
晏景手持缰绳,拥着宁寒栖驻马而立。而在他们身后,是已然停驻下来的穆家十二卫。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注在了邺都那承载了千百年厚重历史的城门之上。却只见,那巍巍城墙之上,旗帜凋零,守城卫也歪歪倒倒地站了几个。在看到宁寒栖一行的时候,那些守卫甚至鬼鬼祟祟地探头望了一眼之后,又躲到了瞭望塔之后。
宁寒栖眼中杀机闪过,这些守城卫只怕已有猫腻。晏景安抚性地摸了摸宁寒栖的小脑袋,对着一旁的穆家十二卫使了个眼色。
这穆家十二卫素来一心一意只对自己的主人尽忠。宁寒栖是穆梓岩的女儿,是穆战天的孙女,血脉里的传承,是穆家十二卫所承认的属于主人的讯息。原本晏景是没有资格去驱使穆家十二卫的,但是这一路走来,宁寒栖对穆家军对穆家十二卫的态度,他们也看到了。唯有晏景,在宁寒栖和穆家军当中充当了调和的作用。
穆家十二卫不是不知趣的人,对于晏景,他们心中多少还是有些敬重的。
于是,在晏景的眼神驱使之下,穆家十二卫当中走出了一位,对着城门上喊话,“城楼之上是何人守卫?长公主殿下回京,请守城将打开城门!”
这一声,气沉丹田,那城楼之上的小兵们都被吼得一愣。随即,有人缩了缩脖子,看了一眼下面。
那白马之上坐着的小娃儿,可不就是当今的长公主殿下?
有个小兵大着胆子回了一句,“将军不在!陛下有令,近期有奸细潜伏入邺都,特令我等看守城门,不许任何人出入!”
宁寒栖心下一沉,知道邺都是真的出了事。
“开城门!本殿是天玥储君宁寒栖!现有紧急军情要回禀陛下,如有耽搁,尔等万死难辞其咎!”
高高的扬起马鞭,宁寒栖直指城门上那些守城小兵,眼神冷冽如冰。
众小兵互相对视了一眼,却是不敢再多说些什么。只是交头接耳地互相交流着些什么,不一会儿,一个看上去像是管事的将领走上了城楼,居高临下地看了一眼宁寒栖一行人等。
“我道是谁呢!这不是我们的长公主殿下和太傅大人么?这好好的皇宫大内不住,怎么跑出了这邺都?难道,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么?”
说罢,这将领还自顾自笑了笑,似乎是说到了什么极为好笑的事情。
穆家十二卫脸色一变,齐齐抽出了兵器,怒道,“大胆!竟敢冒犯长公主殿下!”
宁寒栖冷眼看了一眼穆家十二卫,“退下!”属于孩童的稚嫩声音,甚至还带了一点软绵绵的鼻音。声音并不大,甚至并不具备任何的威胁性。只是穆家十二卫都是见识过宁寒栖手段的人,对于宁寒栖此刻冷冷的声音,穆家十二卫只是微微一顿,便收了兵器,退下。
那城楼之上的守城将领把下边的情形看得一清二楚。他虽然没有听到宁寒栖说了些什么,但是却看到了穆家十二卫对宁寒栖那敬畏的表情。
嗤笑一声,那守城将领并不将宁寒栖放在眼底,“倒是末将唐突了!长公主殿下既然要进城,那就进吧!去,小崽子!去给你爷爷开门去!”
宁寒栖勾唇一笑,“那就有劳将军了。”这一句话,说得倒是妥帖。
那守城将领得意一笑,“哼,也不过是个黄口小儿!”
这般说着,下边的守门小兵却是已经打开了城门。宁寒栖对着穆家十二卫淡淡扫过去一眼,便抬手覆上了晏景的手背。晏景提起缰绳,眼神一厉,随即在那城门打开之后,便飞快地策马而入。
穆家十二卫对视一眼,没有花费多大功夫,也快速地跟上了宁寒栖的步伐。
守城将领看着宁寒栖等人进了城,眼中闪过了一丝贪婪之意。取出了怀中的信号弹,对天放出,这一下,那明处暗处的人,都该知道长公主殿下的回归了。
只是,这贪婪的守城将领还是太过大意,他甚至没有注意到,在他放出信号弹的同时,一枚十分不起眼的灰色信号弹,也同时弹出,在天空之中悄然绽开。没有引起城内任何人的注意。
宁寒栖心中的不安愈发的浓烈,她已经可以肯定,这邺都已经出事了。但是,她不清楚的是她的母皇宁君澜现下如何了。或者说,天玥的军政大权,如今究竟是掌握在谁人手中。为何,这至关重要的邺都城门,都交给了那样的无耻之辈?
相王穆梓岩万箭穿心的模样,又一次地在宁寒栖的脑海之中浮现。像是每一次的梦魇一般,鲜血淋漓,血肉模糊。只是这一次,宁寒栖是清醒着的。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