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钦乖。”她迷蒙着双眼,要伸手去抱开阿钦,一动才发现手被人护着,身后也有一堵肉墙……果然一起睡了啊。她胳膊肘捅了捅可能还在睡的陆关山,“醒醒。”
陆时钦继续趴在苏瑰胸口,眼睛一望一望:“苏老师,爸爸醒了!”
“……那阿钦也起来。”她失语,估计陆关山在看好戏呢。
陆时钦赖在她身上不愿意起来:“我还想再躺一躺。”
她手继续捅身后人的胳膊:“你起来!”
“苏老师,为什么爸爸要起来,我们一起睡不好吗?”阿钦问话的语气和他的脸一样天真无邪……
于是乎,她妥协。
镂空木窗不知因为谁半开着,暖暖的上午阳光漏进来,徐徐照耀着相亲相爱的一家人。
“苏老师,苏老师,我要摘那串最大的葡萄。”现在时令水果是葡萄,这里正好有大片大片的葡萄架,三个人集体赖了一上午的床。她是觉得被占便宜了,所以饭还是让陆关山做的。吃完饭出来玩消食散步,阿钦看到枝枝叶叶缠绕的葡萄架就欢喜的不得了,非要摘。
她不放心阿钦摘,她自己给他摘。
陆关山恰好去接了个电话,她理解,像陆关山这样的,应该没有周末这种概念。如果不是为了陪儿子,陆关山也不会出来的。所以她现在想想,如果陆关山是世界上最可恶的爸爸,那么世界上也不会有好爸爸了。
她站在长椅上,踮起脚勉强能摘到边上垂下来的几串葡萄。
可阿钦要最大,难度系数挺高的葡萄。正中央?
她横着身子,费力伸长手去摘。
“苏老师,再往前一点点就好,一点点就好。”陆时钦站在中央,直直抬头望着顶上绿莹莹漂亮得不像话的葡萄。
“好……”她左手继续往前,右手攀住支架稳着,一脚已经偏离,“阿钦,你等一等。”
“嗯……”陆时钦的全部注意力也在那串葡萄上,完全没注意他最喜欢的苏老师处境有多艰难。
“啪嗒”,她的手抓落了一颗葡萄。
“啪嗒”,她的手扯下了一串葡萄。
“阿钦!”她喜出望外,喊着陆时钦。忘了她的姿势有多危险,手一松,整个人瞬间失去依靠。
陆时钦吓坏了,条件反射地后退。
而她无所依靠,还是把葡萄护在胸口,整个人在空中挣扎了一番,直挺挺摔在地上。
“砰”的一声巨响,惊得几米开外的陆关山骤然把目光移到苏瑰那里,可是已经晚了。
后脑勺重重着地,那一瞬间她疼出眼泪,眼前浮现了很陌生的画面。
里面她倚在一个男人肩头,而那个男人身形,像极了陆关山。
或者,就是陆关山?
“苏老师,苏老师!”陆时钦吓坏了,手上冲击过大也蹭出了血迹,赶紧又趴到苏瑰面前,揉她胳膊。
苏瑰浑身疼得麻木,还是把手心的葡萄递给他,露出微笑:“阿钦,老师给你摘到了。”
“苏老师我不要葡萄了,”他直接把那串曾长在最高汲取最好阳光的漂亮葡萄扔到一边,趴在她右胳膊上乱哭,“苏老师,你起来……起来啊……”
她左手抚摸他软绵绵的短发:“阿钦,没事,就是那个瞬间,有点痛,没事,苏老师没事。”
“陆时钦,走开。”陆关山匆匆挂了电话,赶到现场,从来没对儿子这么严肃过。
“爸爸……”阿钦红肿着眼睛,跌坐在一旁,不敢再碰苏瑰,怯生生地望着他爹。
陆关山一点不买账,看到她摔得动弹不得,早就怒火中烧,迁移至儿子:“陆时钦,要吃葡萄,为什么不让其他叔叔摘,为什么不等我?”他可不生气,这里工作人员服务到家有,他在下面抱着儿子摘也行。本来就是放松的,可现在把小野猫弄残了……怎么办!
“我……”陆时钦就是孩子心性喜欢最好的,迫不及待,他早就被他爹那副样子吓坏了。
“陆关山,你在干什么!”她拧起眉头,发现拔高音调有些吃力,“你怪阿钦干什么,是我要替他摘的!”
苏瑰知道,这个叫陆时钦的小男孩,纯粹、软绵、哀求的目光一投向她,她就忘记了“拒绝”这个词。
陆关山对苏瑰也没好口气:“你还敢说话?阿钦不懂事,你也不懂事?你就不知道喊别人,或者等等我?”他俯身把她抱起,动作是与他口气相异的轻柔。
“对不起……但是发生了,你别凶了。”被他一抱,她浑身的痛开始叫嚣。
见他依旧眉目冷峻,她亲了亲他的侧脸:“陆大叔,没事,我会好的。”
“我就不该相信你!”他抱着她大步回住的地方,一通电话喊了他的医生。也恰好他的医生四处治人,离这里近。不然,来晚了,有的受陆关山的脸色。
“爸爸,对不起。”陆时钦一直跟着,跟到床边,扯了扯陆关山的裤脚,软软糯糯发声。
陆关山又是没好口气:“你对不起的是你苏老师。”
身体嵌在柔软的床上,疼痛缓过去些,她对他的脾气也要举双手投降:“你对阿钦能不能态度好一点?”她朝阿钦招手,柔声喊:“阿钦,过来,苏老师没事,别听你爸爸的。”
陆时钦趴在她旁边,哭得要命:“苏老师,对不起……阿钦以后再也不要吃葡萄了。”
拍了拍阿钦的头,她轻言慢哄:“没事儿,葡萄好吃,下次我们搬梯子,让爸爸当梯子好不好?”
陆时钦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