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前先大巫医在世时便直言,今年星日马与虚日鼠星均隐隐发黑,似有不测,且张月鹿星微微发红,难测吉凶。 这便是说了北汉与南唐皆有易主的可能性,且南唐之后也是难辨吉凶。
先大巫医卜测破解之道,便算出了一人的命格,李千昊依着大巫医的条件去找,恰巧就找到了魏央。可这大巫医已去,李千昊也是不知,魏央到底和北汉及南唐帝位有何关系,为何还扯上了自己的母后。
李千玟去往北汉之前,大巫医还曾卜算过北汉后位之象,说是危月燕黯淡多年之后重新有了发光的迹象,且这斗木獬星也是明明暗暗,似有异动。
北汉多年不曾有皇后,这下却是有了要立后的天象,臣子异动,君位不稳,这便是要谋逆的迹象,李千昊这般想来,大巫医所说之事还都大体正确,除却冀烨现下仍不曾封后之外,其余的倒是基本应验。
李千昊最近和巫俎走得甚近,李千昊喜欢听巫俎说巫术,又给巫俎安排了这样一个可以任他展示自己才能的职位,二人现在极为亲近 ,想来比纪昀生和巫俎的关系还要好。安排巫俎身边的人也说,纪昀生与巫俎并无过多来往,自巫俎来临安之后,也不过出去吃过两次饭。
因着李千玟之事,李千昊打算和巫俎商量一二,顺便请他观观天象,再测算一番。先大巫医也说足以影响二十八星宿中十四个星宿的那人命格并不好测算,他也是算了许久才有了一点眉目,可惜还未能来得及告诉李千昊就是撒手西去,直到现在李千昊也没能查出暗害了先大巫医的人是谁。
到底现在巫俎才是南唐的大巫医,李千昊若是再多加查探先大巫医的事情,怕也会影响他与巫俎的交情,故而此事就这样一直耽搁了下来。
事不宜迟,李千昊一想起李千玟的事情心里就抓挠着难受,坐立难安,只好早早入了宫,去见了大巫医。
大巫医是自南唐建国以来就很是重要的官职,历代大巫医皆是居住在宫中,方便皇上的及时传唤,故而巫灵也就不方便同巫俎一起去往宫中同住,巫俎又怕她一个人住着宅子无聊,也就允了她在李千昊府上住。
巫俎在太医院和皇宫之间有一处自己的宫殿,李千昊径直去了那里,门口当值的太监也是不敢拦,待到巫俎知晓了消息迎上来的时候,李千昊已经快要走到了内殿。
“不知大殿下前来,实在是有失远迎,”巫俎展臂,“大殿下请。”
巫俎平日里接待帝王后妃皆是在前殿正厅,今日见李千昊匆匆前来又是径直而入,想来是有什么事情要同自己说,便将他迎入平日里没什么人来往的后殿。
“今日打扰大巫医,实在是有要事相商,”李千昊见四下无人也是开门见山,“不知大巫医可否帮我一帮?”
巫俎并未直接应下,只说了句:“殿下待臣有知遇之恩,若是有何臣能帮得上的,定然是不会推辞。”
李千昊这便将李千玟的事情拣着和他说了,又问了巫俎能否使个巫术,叫李千玟将这对肖芃的执拗劲转移到对其他大家公子的身上去,或者是叫李千玟忘记了肖芃也可。
巫俎自然是有些迟疑,自古医不治心巫不治情,这情之一字乃天地法则,不可轻易转换。可这李千昊已经是找到了门上,便是由不得巫俎推辞。
巫俎面上这便流露出了为难的神色,李千昊虽是不爽,却也还是问了一句:“大巫医,可是我的要求无法实现?”
巫俎怎么可能自己砸自己的招牌,只能硬生生地将这件事情接下来,皱着眉头轻声说了一句:“这倒也不是不可以,只是瞧着公主对这肖芃的执念过深,强行扭转可能会伤了公主的心脉和神智,臣还是要先提醒殿下一句,虽是臣潜心巫术多年,可也难保会一点都不伤到公主,臣定然会竭尽全力保护公主,到时公主只怕也会性情大变。”
李千玟已经够无理取闹,李千昊细细思索了一番,想来李千玟便是再无理取闹也不过如此,她到底是个公主,便是暴躁了些将来也是能够找到夫婿,总比现在跟着一个侍卫来得好。
这样想着,李千昊便同意了巫俎的建议,又问了巫俎行此巫术需要什么东西。巫俎见李千昊如此坚持,也只好遂了他的心思,正色说了句:“情鸩咒可以移情,可想来殿下也不会将公主许配给一个失了一只手的人,故而臣只能用忘川术来清除公主的记忆,可这忘川术也只不过是给公主的记忆盖了一层布,若是公主来日里受了什么刺激,难保不会再想起来,况且这布可能不止遮盖了公主对于肖芃的情感,到时候很有可能会影响公主的性情。这行忘川术需忘川水和公主的心头血,只需在公主无名指上刺一滴血即可。且若要掩盖住公主对肖芃的执念,必须先将公主的执念转移一部分出来,到时候殿下还需拿来另一人的心头血,到时好叫公主依靠,公主到时候会失去一段时间的记忆,这段时间内公主只会信任这一人。”
李千玟从小就见不得血,李千昊想了想,也只能想个法子取一滴血了,再不济,将她打晕了,也得取出一滴血来。
至于将其执念转移出去,李千昊认为没有人比自己更适合了,便是和巫俎作辞,匆匆忙忙往府上去。
自从李千昊将宋黎打了一顿送回司空府后,府上众人便是知晓了李千昊对魏央的心思并不像她们看起来的那样浅,既然是除不掉,也就只能好生拉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