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央原本表露出自己已经知晓夏菡和魏然之事不过是震慑魏倾一下,未曾想魏倾自魏央之处离开后便是身冒冷汗,若是魏央将此事告知了魏成光,魏成光极有可能一怒之下将自己和姨娘全部撵出府去,若自己连魏府长女这个身份都没有了,将来若入了二皇子府上,自己怕是只能做一个妾!
魏倾由怕生怒,转了身子便往夏菡的院子里去,进去的时候夏菡还歪在软椅上喝着安胎药,听得小丫鬟禀告大小姐来了便要起身去迎,刚刚凝起来的笑意还未聚拢便被魏倾一巴掌打散在脸上,红彤彤的掌印在白皙肌肤的衬托下更加显得楚楚可怜。
夏菡踉跄一下倒在身后的丫鬟身上,抬起头来抖着唇,一汪春水一样的眸子里蓄着无限可怜,刚刚张口便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叮咚落下来,把袖口的浅蓝色愈染愈深。
“大小姐,妾身……妾身不知怎么开罪了大小姐……”夏菡一只手捂着脸,另一只手则轻轻搭在自己的小腹上。
而这个动作更加引起了魏倾的怒火,“这里也没有旁人,你做出这般样子是要给谁看!别来恶心我了!”魏倾咄咄逼人,葱根般的指尖几乎要戳进夏菡的眼睛里。
若不是她勾引自己的哥哥,自己何至于这般担惊受怕,被魏央这个小贱人用话堵到这般地步!要是自己不能嫁与二皇子,一定要亲手刃了这只知一味装可怜的贱人!
前些日子还好好的,不知怎么又拂了她的逆鳞,还以为自己是个大家之女呢,左不过一个庶女罢了,要不是看在魏然的面子上,自己早一个巴掌甩过去了,还由得她在自己面前兴风作浪……
夏菡虽是心中这般想着,脸上的委屈之意却是半分不退,“妾身不知何处惹了大小姐生气,大小姐要打要骂妾身不敢有怨言,只望大小姐不要被奸人蒙蔽,妾身受了委屈无妨,别打坏了大小姐新染的指甲。”
魏倾听了这话才稍稍吐出了将将在魏央处堵住的一腔浊气,轻轻扶了一下鬓旁的琉璃坠,在桌旁坐下,余怒未消道:“我来是有些事情要问姨娘的。”
夏菡听了魏倾的话,赶忙朝旁边的丫鬟们挥了挥手,示意她们退下,待到门阖上一会儿,夏菡才浅笑着在魏倾旁边坐下,敛袖给魏倾到了一杯茶,双手奉上才轻声问道:“不知大小姐前来所为何事?”
一提起这件事情魏倾又是一肚子的火气,不过见夏菡这般伏低做小的样子魏倾的面色也就稍稍缓和了些,将那杯茶往外一推,颇有几分烦躁,“姨娘也太不小心了些,这么大的事情怎么能叫魏央知道呢!”
夏菡被魏倾一句话说得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盯着魏倾的脸色琢磨着语气问了问到底是怎么回事,魏倾将先前在魏央处的事情搀着火气夹枪带棒地说了出来,也是叫夏菡惊了惊。
其实这个二小姐可比面前的大小姐要有谋划得多,若不是没有办法自己也不愿与她为敌,夏菡一面想着一面觑了魏倾一眼,不知魏然怎么就有这么一个光有外表的妹妹,真是不成器……不过还好自己从前也算对魏央不错,若是去求求她想来也是有出路的。
“大小姐且莫生气,妾身瞧着二小姐不过唬大小姐一唬,未必是掌握了什么证据,大小姐心地纯良,可莫要被二小姐骗了才好。”夏菡拘谨一笑,似是心中含着万分焦急却不敢表露出来一般。
魏倾不屑地弯了弯唇角,明明就已经急得不行,偏偏还做出这样一副处之淡然的样子来,真是可笑之极。
魏倾不告辞,夏菡也不好贸贸然赶人,坐在那里不住地转来转去,魏倾问上她几句话也是答得心不在焉,魏倾这才满意一笑,柳眉杏目一弯便是一派好景光。
“那这事便拜托给姨娘了,姨娘可要处置妥当才好,毕竟也是关乎姨娘终生的事情。”魏倾懒懒地看着自己新染的指甲,大红的蔻丹衬着白玉般的手煞是好看。
夏菡这才匆匆起身,“那妾身便不送大小姐了。”言罢便急不可耐地出了门,往魏央的院子去。
临出门前夏菡的脚步微微顿了顿,几不可见地唇舌一动,“蠢货。”
秋日里懒散的阳光铺了一院子,微凉的秋风拂到脸上便能引起一阵战栗,凉意自毛孔里钻进去,于骨头表面打了个转便散开,四肢百骸热意全无。
夏菡进了魏央的屋子便被这闲适的气氛压得喘不过气来,只觉得步伐不能错一步,话语不能误一分,无端端地在这秋日里,起了一身细密的汗珠。
“二小姐近来可好?”夏菡进了屋子魏央便不曾说话,她独自坐了一会儿到底是沉不住气,先扯破了这沉默。
魏央微微抬了抬头,复又颔首,只做打量着自己面前的珐琅花瓶,“尚好。”
夏菡等了一会儿,终是确认魏央的确不打算顺势问一句她如何,只好又讪讪开口道:“瞧着二小姐这般闲适,妾身真是羡慕不及呢。”
魏央忽然一笑,像是漫天繁星里坠入了一颗太阳,忽而崩裂开来,炸得人睁不开眼睛,“夏姨娘有空来我这般闲适得地方坐上一坐,想来更加闲适。”
夏菡本想着借着魏央的话把自己的来意慢慢说出来,却不想在魏央这里是半分言语上的便宜也占不到,拧紧了帕子几乎要哭出来,一双波光涟涟的眸子泛着红,望着魏央道:“二小姐何苦这般待妾身,妾身到底也不曾做过什么对不起二小姐的事。”
“夏姨娘为人严谨,轻易不肯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