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入了腊月,晋阳城里开始有了年的气息,家家户户已经开始采买年货准备过年,大街小巷的摊位也一直摆到了深夜还不散去。
晋阳城里的民风虽不及南唐开放,到底也比其他小城好上许多,每年腊月里,都会有少男少女上街同游,更添了几分热闹的感觉。
今年魏倾要在家中绣嫁衣,纵使被人排挤,也不受冀璟重视,魏倾还是铁了心地相信自己可以一步登天飞黄腾达,****绣着嫁衣不肯见旁人。
魏岚放心不下孙姨娘的肚子,说是今年便不去逛街了。魏央本来也不想去凑热闹,只是春晓和立夏****呆在府里都要闷出蘑菇来,特别是春晓,每天瞧着院外的天空都恨不能流哈喇子,故而苏晋遣人来问她要不要一起出门游玩的时候魏央便点了头。
腊月二十三是传统的小年,魏府白日里吃了一顿团圆饭,却因为近来的种种事情而阴云密布气压低沉,每个人都是食不知味,还不如各自在各自院子里用饭时吃的多。
苏晋傍晚时分在魏府门口等着魏央,魏央收拾了一番便带着春晓和立夏一同出了门去。
“咱们先随便逛逛,天桥那还有杂耍,卖糖人和冰糖葫芦的也很多,玩累了就去窄巷里吃碗馄饨,我上次吃着好吃得很。”苏晋与魏央越来越熟络,也越来越心疼自己这个表妹。
魏央听说最近苏晋和厉繁走得甚近,上次流觞赋诗之后厉繁马车坏掉,苏晋正好偶遇顺便将其送回将军府,二人从诗词歌赋谈到了人生哲学,顺便交换了一下对于边疆战事的看法。苏晋指出了厉繁在兵法上有失偏颇的看法,厉繁则将自己多年来研究的练武精髓告诉了苏晋。
二人在这晋阳城里已经传出了几分流言,说得还有模有样绘声绘色,不过也有些大家小姐坚决认为厉繁配不上苏晋,据说有人将这些流言告诉了苏晋,苏晋抿了唇但笑不言,笑碎了许多大家闺秀的玲珑剔透玻璃心。
魏央一面随着苏晋往闹市走,一面巧笑嫣然地问了一句:“表哥今日可有邀了旁人?”
“你……你怎么知道……一定是他……他告诉你了?”苏晋瞧着却有几分慌张,磕磕巴巴地说道。
魏央忽而粲然一笑,眸中神色更胜过这华美月光,“表哥紧张什么,莫不是真约了厉小姐吧。”
“才不是,”苏晋舒了口气摆了摆手,“她今晚要陪厉将军赴宴。”话刚出口苏晋便觉得自己这话好像显得和厉繁太亲近了些,赶忙又补充了一句:“我父亲也去的,无非就是在天香楼里吃吃饭喝喝酒,我不愿去,可厉将军好像想给她找个好姻缘。”
“还有比表哥更好的姻缘吗?”魏央挑了眉毛,“若早知表哥为了陪我推了个厉小姐的约,我是万万不会出来的,表哥也不怕厉小姐真看上了哪家公子?”
苏晋皱了鼻子摇摇头,“她哪里看得上别人……我是说我不担心,总归……总归你今日就好好逛,了不起……我们回头也去天香楼便是……”
两人正说着话,人的摊子,只见那老爷爷捏的糖人活灵活现,好像吹口气就能活过来一般。
“央儿,你喜欢哪个?”苏晋见魏央饶有兴趣地打量着那些关羽张飞和孙悟空猪八戒,已经掏出了银子准备付钱。
魏央却拢了头发,抬起头来问了那老爷爷一句:“爷爷,您能给捏个我们俩不?”
见魏央指了指自己和苏晋,那老爷爷抖着胡子笑着说了一句:“好咧,且等一会儿,我这就给你们兄妹捏一个。”
“您怎么知道我家小姐和公子是兄妹啊。”春晓也顶喜欢这些个东西,凑上前去问了一句。
“这小姐明显瞧着比这公子小啊,不是兄妹难不成是姐弟啊?”老爷爷说着又是哈哈一笑,瞧着春晓涨红了脸,方才继续说道,“我做了这么多年生意,见了这么多人,相好的和兄妹还是分得清的,老头子我眼睛毒得很啊,这小姐和公子是富贵命啊。”
“您还会看相呢。”魏央平日里不信这些东西,此时却也愿意陪着这个老爷爷拉扯几句。
没想到老爷爷却继续专注于手上的糖人,头也不抬地答了句:“我不过是为了做生意随口说句好话罢了,这样的话谁不愿意说啊。”
苏晋立时被逗乐,魏央的脸上虽然有一瞬间的尴尬却也跟着笑了出来,恰巧此时老爷爷将捏好的糖人递了过来,慈爱地说了一句:“丫头啊,以后像这个糖人一样,多笑,笑得甜一些。”
魏央突然觉得眼眶一红,好像在重生之后突然被人看清了全部软弱,差点就要在这大街上泪洒当场,魏央吸了吸鼻子说了一句:“恩。”
苏晋护着魏央继续往前走,二人边走边吃边买,不一会儿苏晋带来的跟班手里就拎满了东西。
“要放烟花了呢……”魏央踮起脚往前看着,“可惜咱们来晚了。”
“往里走走就是,”苏晋朝魏央眨了眨眼睛,先行往人群里面挤去。
被挤得一个趔趄的人都怒目转头来看,可是哪里还有苏晋的身影?魏央只好一个个地点头赔着罪过去,却冷不防在一个转身的时候发现苏晋已经离开了她的视野。
“表哥?”魏央有些慌了,苏晋不见了,春晓和立夏又没有挤进来,她一个人站在人群中间进退不得,想要去寻苏晋的身影却发现烟花在这一瞬家平地而起,“砰”地一声在天空炸开,陨落成五光十色的花朵,在烟花照亮夜空的那一刻,魏央瞧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