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迟,那时快,旁边的玉树飞快地抽出匕首,一刀捅进了宋凉臣的背心!看见宋凉臣惊愕的眼神,他抽出匕首,又往他的心口狠狠补了一刀!
“你……”血从前胸后背涌出来,宋凉臣看着他,眼里满是痛心和懊恼,缓缓倒了下去。
“玉树,你干什么!”临风嘶吼。
玉树收回匕首,笑着看着地上的宋凉臣:“这是我与二爷的交易,还请爷原谅。”
地上躺着的人抽搐了两下,挣扎着,往前爬,抬头看着她的方向喊:“美景……”
声音空旷虚无,从那头直接传到了她的耳里。
沈美景睁大眼,也没注意自己为什么突然在这个地方,而是疯狂地跑过去想抱起他。然而面前有好大的黄沙,突然遮天蔽日,任凭她怎么努力怎么跑,那趴在地上的身影都渐渐的越来越远。
“爷?”美景觉得有些想哭,固执地往前走,大声地喊:“宋凉臣!”
他听不见了,身上的伤口那么深,足以致命。
说好要她等他回来的,怎么能这么轻易就被玉树杀了呢?
“你不知道吗?他对身边的人一向毫无防备。”宋凉夜的声音在周围响起,美景一愣,转头四顾。
身后没人,那声音却魔障似的在她耳边响起:“海上遇大雨,嫂嫂是要坐大船,还是坐小船?大船、还是小船……”
抱紧脑袋蹲下来,美景红了眼:“我什么船也不要,什么船也不要!”
只要宋凉臣还能回来……
“世子妃?”
“我不要……”
床上的人哭得惨兮兮的,看得文氏都不忍心了,连忙伸手将她摇醒:“世子妃,世子妃!你做噩梦了。”
漫天的黄沙消失了,美景睁眼,茫然地看了房梁好一会儿,呆呆地坐起来看着文氏:“我做噩梦了?”
文氏叹息一声,拿帕子擦了她脸上的泪:“听你一直呢喃‘不要’,就知道定然梦见了可怕的事情。”
美景干笑:“我睡觉一向不太安稳,吵着你们了吗?”
“没有,也是该起身的时辰了。”文氏看了看门外:“今日府里的气氛,好像更凝重了些。”
门开着,外头却空无一人,锦衣玉食端着水和早膳进来,脸上都紧绷着。
“外头是怎么了?”美景洗了脸问:“昨日好歹瞧着还有些生气,今日倒是一个人都没了,天也有些阴沉。”
“主子。”锦衣道:“宋管家今日想出府,与门口的禁卫争执起来,被打折了一条腿。有不平的家丁聚集起来想冲出去,现在统统被禁卫带走了。”
美景一愣,旁边的文氏和孟氏心里也是一惊。
床上传来两声咳嗽,燕王也醒了,起身靠在床边道:“他出息了。”
“王爷。”美景皱眉:“宋凉夜怎么会嚣张到如此地步?竟然明目张胆地控制燕王府。燕地的兵权和衙门的官印,不都该在您的手里吗?”
“是我糊涂。”燕王叹息了一声:“以为血缘关系是最无法背叛的,所以让选帅的大任交给他,把兵符也就给了他,让他选出人之后转交新帅,没想到他会私吞兵符,偷走官印,现在控制了贯城的兵力,笼络大部分官员,倒是将本王孤立了起来。”
说着,竟然还笑了笑:“真不愧是我宋世荣的儿子。”
美景笑不出来,正想说燕王这做法也太大胆了,就听见外头有悉悉索索的一群人走过来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