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早在数年前的时候,汗阿玛为了保证西北安稳,所以在策妄阿拉布坦暴毙、噶尔丹策零承继父位之际,在要塞驻扎了炮兵部队,名为“包沁”,又在雍正八年的时候,采纳了张廷玉的主张,加派驻军归化城,以为防御。
如今准格尔部虽然大有来势凶猛,可因早有精兵防守,所以并未被攻破一城一池。不过身为皇帝的雍正,早有斩草除根之心,准格尔部自先帝朝的时候便野心勃勃,先帝三次亲征,方才灭了葛尔丹,雍正也晓得自己的年龄不适合御驾亲征,但也决不愿准格尔部永远遗留后患。
之前数年,准格尔部族因策妄阿拉布坦打败便遁逃漠北,清兵就算想追击也是有心无力。如今策妄阿拉布坦的儿子找上门来,大有一血父仇之势,雍正又岂会放过这样的好机会?当即让军机处秣马厉兵,调遣京中绿营、骁骑营等兵马,前往西北增员。
而让宜萱气得牙根痒痒的是,他那欠揍的儿子又跑去御前请求为先锋。
这下子宜萱是断断不肯了,上次大金川部叛乱,不过是“剿匪”级别的,危险系数可以说是战争中最低级,可这回不同!西北是何等艰险之地?准格尔部的骑兵更不是吃素的,能让康雍两朝帝王头疼的准格尔之患,又岂是那么好对付的?!
宜萱正想着进宫去求汗阿玛收回成命的时候,盛熙他堂哥盛煦求见。
宜萱顿时狐疑,非年非节的,盛煦来找她这个婶子有何事?一面思忖着,便叫玉簪去请了人进来。
盛煦如今虽然儿子都能打酱油了,其实不过是个才二十六七岁的年纪,可以算是年轻英俊,只是今日他有些讷讷,半晌才开口道:“婶子,熙弟要出征西北了,可否让他帮侄儿谋个随军的差事?哪怕是押运粮草之类的也成啊!”
宜萱有些黑线,“你在理藩院不是干的好好的吗?怎么想起要干这苦差事了?”——不过盛煦既然说到后勤,宜萱倒是灵机一动,汗阿玛既然已经指了盛熙担了个裨将的衔儿,只怕想让他收回成命也难,而去后勤……似乎是个不错的主意!这可比冲锋陷阵安全十倍!
盛煦有些不好意思,“这样大的战事,可不是年年都有的。”
宜萱听得糊涂,不是年年都有怎么了?准格尔部再野心勃勃,那也得积蓄足了势力,休养生息一段日子,才敢兴兵的,可是这根盛煦想去后勤押运粮草有什么干系啊?!
盛煦见自己婶母一副糊涂样子,便也知道,婶母毕竟是女人,他说得隐晦了自然听不懂,便道:“侄儿的意思是,立功的机会难得。”
宜萱顿时了然了,合着这小子想去捞点战功啊!不过勋贵人家子弟有这个心思也正常,满人嘛,读书能读出个功名来的着实罕见,所以征战沙场便是个极好的机会了!
宜萱眼珠子骨碌一转,便道:“你要是你服熙儿,让他跟你一块做督运粮草之事,我就应了你。”
盛煦呆住了,熙弟第二次出战便封裨将,这可是个多好的机会啊!怎么婶母却——盛煦一想便也明白了,婶母到底是妇人,见不得独子去冒险,这点真真是像极了他额娘。其实盛煦何尝不想冲锋陷阵?打小他虽然读书,也骑射也不曾落下,可母亲坚决不同意,只答允他可以去谋个督运粮草之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