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息怒,世子和世子妃一会儿就到。”张嬷嬷小心地回话。
苏静琪只能捧着茶盅到一旁跪着,她低垂着脸儿,掩住了满眼刺冷的嘲讽。
李侧妃坐在次位上瞧着眼前的一幕,神情寡淡,事不关己。
堂内气氛,如此……尚算平静。
一道粉艳的丽影突然闯进来,挥起手上的花枝,便对苏静琪一阵猛打猛抽……
众人愕然震惊,忘了反应。
苏静琪手上的茶盅早就摔在地上,痛得在地上滚来滚去,嘶叫不止……
苏世韬最先回过神来,忙上前扣住锦璃的手腕,夺了她的花枝,“锦璃,你疯了!”
锦璃气结冷笑,怒指着自己的鼻尖,“我疯了?!问问你的苏静琪,她对我做了什么?她让平嬷嬷在我的衣服上撒毒粉,在药渣里掺毒药,诬陷我暗害康恒。她借外公给我的信,模仿外公的笔迹,伪造遗书,嫁祸康恒和我哥私吞粮草,我不打死她,我就不叫苏锦璃!”
说着,她就要夺父亲手上的花枝……
苏世韬却躲得快,不让她抢到。
“来人,把小郡主带下去。”
堂内突然冷风突袭,众人衣袂翻飞,一道俊艳的影子快如风,静如松,却是御蓝斯……
他塞了一条马鞭,到锦璃手上,纵容一笑,“去打个痛快吧!”
锦璃颦眉隐忍心底的异样,执拗地不肯看他,她挥着马鞭便又打向苏静琪。前世今生,旧愁新恨,一并爆发出来。
苏静琪滚来滚去,皮开肉绽,到处躲藏。
她妄想拉着丫鬟抵挡,丫鬟们见锦璃双眸仇恨地血红,惊慌躲避,不敢阻拦。
苏世韬要阻止锦璃,却被御蓝斯拉住。
“王爷,家法既然是家法,应当公允处置才对。”
“溟王殿下,请放手,这是小王的家事!”
“事关锦璃,本王不能坐视不理。锦璃被诬陷,若非有国师,狼王子和皇后娘娘相救及时,当日恐怕早被太子和苏静琪杀了。知法犯法,罪加一等,暗害亲姐妹,于家法中更该罪加一等。更何况,王妃对静琪郡主视如己出,静琪郡主却如此恩将仇报,不但害锦璃,还害锦煜世子……王爷,您疼惜苏静琪,那么锦璃……本王就只能帮您疼惜了!”
苏世韬哑口无言,一时间左右为难,他看着凶狠恼怒的锦璃,脑子里仿佛有两只手在撕扯争斗,要把他一劈两半。
这丫头和吸血鬼在一起久了,也快要变成厉鬼了。
王绮茹端着茶,在位子上,优雅静品着丫鬟递上的茶,只当没有看到眼前的一幕。
李侧妃瞧着锦璃,如看一只冤魂厉鬼,不由……暗生一计。
地上的苏静琪不只是身上重伤,脸上也伤痕累累,容貌尽毁。
御蓝斯见苏静琪被打得晕死过去,才上前阻止锦璃,“别累着自己。”
锦璃气息不平,手臂的确也酸了,这才丢了鞭子,哭着扑进他怀里。
御蓝斯宠溺拥紧她,柔声哄劝,“傻丫头,挨打的不是你,是你打了人,你哭什么?”
她哭,是因她知道,这样的自己像个怨鬼泼妇,样子丑陋可恶,她想复仇,却矛盾地害怕他会因此厌弃她……
她又何尝不知,耐心,都是有限度的。
*
大军出征,苏世韬为大元帅,苏锦煜为前锋将军,丞相为监军……
苏锦煜与顾梓苏的赐婚圣旨,在大军离城当日送抵王府。
锦璃去给父王送行,刚走到书房前廊拐角,便听到苏锦煜怒斥负责筹备粮草的一位部将,“不管你用什么法子,后续粮草务必运抵,否则杀无赦!”
记忆中,哥哥总是风清月朗,纵然在沙场上,杀敌无数,进来家里,说话也是和和气气的。她从未见哥哥如此失控恼怒。
待那位部将离开,她才走过去,“哥,璃儿刚才听你说粮草,是怎么回事?”
苏锦煜一口气还憋在心口,
见妹妹关切,方才和缓口气。
“户部那群该死的老顽固,搪塞粮饷不足,只给六成粮草。若是与南疆王久战不休,那六成粮草怎支撑得住?”
锦璃越听越是狐疑,“皇上既然有圣旨在前,户部的人怎敢如此放肆?”
这话不说还好,苏锦煜一听,一掌打在亭廊栏杆上,“哼哼,就说他们狡猾!前阵子太子诬陷我和康恒贪污粮草,于朝堂上他们又拿这事儿嚼舌,皇上只能依了他们。”
锦璃看着碎去半边的栏杆,沉思片刻,试探说道,“哥,您不怀疑是皇上故意借此设计?好端端的,太子疯了,苏静琪就被赐给了康恒皇子,众臣拿你乱讲,却个个举荐康恒为储君。如今玉妃被斩,大嫂这位公主也跟着失势,您这一战势必要大胜才能扭转乾坤,他们惧怕父王,没有道理在这个节骨眼使绊子,不过……户部向来是康恒掌管的。”
“璃儿,话不可乱说。你一个女儿家,少过问朝堂上的事。”
“当然,璃儿只是猜测。哥哥素来谨慎,断然不会疏忽。不过,你和父王身边,少不得皇上的眼线。这眼线若是忠于你和父王,也是好事,可万一他们在战场上动手脚,害你和父王……”
苏锦璃阴沉地冷眯眼眸,看着院中盛放的花,却把这些话全听进了心里。
他从袖中取出一枚哨子,“我和父王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