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央袍服拖曳过一尘不染的鹅黄地摊,脏了一地。
御蓝斯忍不住蹙眉,叫宫女去朝莲宫拿袍服来,伺候她更换。
“不必了,哀家与翱王过来,是找你算账,不是来更衣的。”
御风就在正椅前的台阶下站住,眸光锐利严苛,直看进御蓝斯的眼底。
“溟儿,你身为皇子,总该知道,谋杀拥有精纯之血的皇嗣,是何罪吧?”
御蓝斯挑眉,“自然是死罪!”
“好!”御风想到许麒的死状,再无心与他绕弯子,直接开门见山,“之煌……是你让弥里找他来的?”
“皇祖父,您可是冤枉我了,皇兄乃是戴罪之身,父皇圣旨在前,溟儿不敢擅自做主放他出宫。”
“他刚才杀了肃娴和许麒,麒麟阁内却无一护卫在侧阻止,你作何解释?”
御蓝斯静无波澜地浅扬唇角,内敛恭顺地俯首。
“皇祖父,肃娴和许麒是您和皇祖母赐给溟儿的,溟儿不敢不要,也不敢不保护她们周全。至于护卫为何不在,刚才那个时辰,该是轮值用膳的时间吧!”
莲央在正椅上,被气得冷笑两声。
这小子舌头,心思,花花肠子,都绕了几百道弯,怎么说,他都是无辜无罪!
御风转头看她一眼,却也气得无言。
御蓝斯依旧恭顺低着头,温声无辜地辩解。
“溟儿甚至开始,为皇祖母强硬塞给锦璃的懿旨,拟定新的律法,鼓励莫黎城的子民可一夫多妻制,怎敢指使皇兄杀她们母子?再说,皇兄与溟儿水火不容,已有千年之久,溟儿怎请的动他?”
御之煌似笑非笑地斜睨他一眼。
“翱王,老七狡猾,拒不认罪!您还等什么呀?直接咬他一口,不就什么都知道了吗?”
御风暗怒,视线在两人之间流转几遍,绝然看定御蓝斯。
“溟儿,你若认罪,本王与太后饶你不死。你该清楚,谋杀皇嗣,纵然你功勋卓著,也罪无可恕!”
“翱王殿下大可以查!”御蓝斯撩起袍袖,手臂伸到他面前。
内殿,锦璃担心地猛地坐起身来,一手护住腹部,一手摩挲着下床……
御风瞬间扣住御蓝斯的手腕,俯首咬下去。
然而,他却什么都没有看到。
锦璃骤然感觉腹部猛地一缩,阵阵的痛袭来……她不敢想象,御蓝斯承受了怎样的痛。
那种被探查脑海的滋味儿,绝不会好过,否则,女儿们不会这样恐慌。
外殿里,突然传来莲央的声音。
“风,你不必白费力气了,这小子跟着伏瀛练过静心诀!”
锦璃略松了一口气,停住脚步,忙又转身回来,摸摸索索,躺回床榻上,腹部的阵痛却越来越厉害……
“不过,之煌没有练过静心诀!”
御之煌却闷火郁结,脸色陡然暗下去。
莲央说完,就扑过来便咬住了他的脖颈,清楚地看到了弥里闯入他寝宫的一幕。
那会儿,御之煌正在练功房练功。
弥里闯入,便道,“她危在旦夕,双眼已经被肃娴毒瞎,想见你最后一面……”
“肃娴?”这个名字,似一根针,刺得他周身一颤。
“她带了一个孩子,自称是溟王骨肉,却是遗传得一身纯净的精纯之血,因此得太后和翱王格外宠爱。如今,她们母子已然入住溟王宫麒麟阁,锦璃正是被她下的毒。”
御之煌毫不犹豫,就跟着他冲出寝宫。
御穹当时就在宫苑中,却不但没有阻拦,反而难得宽容。
“既然锦璃执意见你,必然是有原因的,你去吧!见过了,再回来安分呆着。”
“是!”御之煌忍不住问,“可是,父皇,若皇祖母和翱王见到儿臣……”
“传句话,让他们回来,溟王本是让他们去主持公道的,他们心里既然没有公道,也就没有必要再呆在那里!太后未与朕商议,擅自降旨给锦璃,当禁足三月!”
莲央松开了御之煌,眼底一股深黯的绝望,让她痛心疾首。
她的儿子,竟因为一张懿旨,将她禁足?!这些年,沧海桑田,凡事都是她们母子联手面对,他何曾忤逆过她?
御风看出她神情不对,忙要过去拉住她。
然而,莲央却瞬间入了内殿,层层帘幕被她扯得爆碎。
她的儿孙眼里已然容不下她,因为一个小小的人类女子!
然而,她冲到了床前,却见榻上的女子,吃力地半撑起身来。
黑浓的泪从眼眶里滚下,她纤细嶙峋的手撑在床面上,巨大的腹部,超出了她身体的附和,里面的胎儿正在诡异的蠕动……
“阿溟……痛……阿溟……”
是孩子要出生了!
莲央恐慌地停止了一切动作,肃娴已将这女子害得羸弱不堪,她为了许麒,逼迫她接纳懿旨……她这是在干什么?!她这是在干什么呢?
她不可置信地看自己狰狞的鬼爪,惊觉自己獠牙狰狞,血眸森戾,眼底陡然一片暗红。
是她的杀气,害她动了胎气吗?
正在她恍然震惊时,身体陡然被一股强大的力,震得横飞起来,她毫无防备地摔在了梳妆台上。
御蓝斯仿佛一只愤怒地雄狮,狂霸护在床前沉痛嘶吼。
“皇祖母,许麒是皇嗣,本王的儿女们也是皇嗣,肃娴是一只普通的吸血鬼,本王的女人是至高无上的溟王王妃,肃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