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姣儿,你的在这里!哎呀,你画得还蛮好的呢!”
一群小人儿都凑上来。
南宫谨也忍不住道,“姣儿,你好厉害,竟然能把鱼儿的鱼鳍都画出来了!”
淳于缦亲昵地环住小丫头的肩膀,“姣儿,用不了多久,恐怕你就超过我了。”
龚姣儿乐滋滋地,合不拢嘴。
南宫谨忍不住就问无殇,“殇儿,你觉得姣儿画得好不好?”
无殇瞧着那幅画,气闷无语,小脑瓜里一团乱糟糟的线条,越是想不起自己画得是什么了。
龚姣儿的确画得很好,鱼是鱼,鸭是鸭,水是水,缸是缸,怎么看都好看,而且,还贴在了最高一排上。
显然,莫黎城那些诗画大家,也都喜欢。
小家伙虽然心里败下阵,却冷傲地哼了一声。
“很丑!”
御雪儿,南宫谨和淳于缦,顿时神情各异,玩味瞧着龚姣儿。
小丫头粉嫩的腮儿,早就被怒气冲起来,水汪汪的大眼睛,闪烁着璀璨的冰凌,怒盯着无殇。
“你最好画得比我的好!哼!”
她话刚说完,额角上就被娘亲尖利的丹蔻指甲戳了一下。
小丫头的委屈顿时暴涨,眼泪啪嗒啪嗒落下来,却碍于伏瀛和周围太多人,不敢放声大哭。
无殇见她额角有个红印子,愧疚地抿着小嘴儿,再也不敢乱说话。
龚许氏格外对伏瀛行了个礼,“让前辈见笑了,小女没什么天份。”
“相较于老夫的徒孙,可是好多了。”
伏瀛手指就——落在了龚姣儿那幅画的,最……最……最……最下面一排。
那画上写了三个歪歪扭扭的大字,“苏无殇”。
繁复的笔画无一遗漏,浓黑的墨,颇有霸气。
但是,那幅画……让龚姣儿顿时破涕为笑。
“哈哈……这是什么呀?苏无殇,你比我画得可是差远了!”
无殇再没言语,不过,他倒是认为,自己比自己相像的,画得更好些。
那水缸竟是一个长圆形,却好在算是个圆,不像某些孩子,画成了四四方方的。
三堆黄颜色上加了黑点算作眼睛,下面画了叉叉就算鸭蹼。
而鱼儿更是有趣,一片红,一片绿,奇形怪状,不过,总算是有水纹作为界限……
他忍不住凑近了墙壁,因为,装裱精致的画下面,还贴了一本展开的小册子。
那册子上的每一幅画,都是他亲手所画。
从第一幅的一团乱七八糟的线条,到最后一幅娘亲指点他画成的青竹图,每一幅画的画角上,都由异常俊秀的字,标注了作画日期。
最后,到那上面那幅鱼鸭图,就显得……进步异常神速。
其他孩子的画下面,都没有任何辅助展示,这不得不算偏袒。
而那小册子的尾页上,还写了一句话,“这些画,在你眼里是拙作,在我眼里,天下无双。”
后面写了御蓝斯三个字,还用了他的溟王印。
从前,赏这些画作的他,不是一位尊贵的王,只是一个普通的父亲。
他见证了儿子的成长,因此把这些画作一一收藏,视为珍宝。
他的父爱,就毫无保留地展现在这里,告知专属他的百姓。
然而,他却不得不把儿子的假尸,送去京城,去换取救父亲与祖父的机会。
众人看着那些画,久久未言。
就连龚姣儿,也不禁有些担心,瞧着不言不语的无殇,“嘿,你还好吧?”
无殇没有吭声。就算“那人”这样做了,他也不会原谅他!永远不会。
他撕下自己的画,和那本小册子,愤怒地扯得粉碎,小蛮牛一般,转身就往外跑。
伏瀛看了眼龚许氏算作道别,忙带着御雪儿,南宫谨和淳于缦,追了出去。
*
在半个时辰后,马车返回醉江南。
一路上,无殇低着愤怒的小脸儿,愤懑无言。
脑子里,却清楚地浮现,那本可恶的春宫图的小册子,还有御殊凶残的样子……还有那刺杀娘亲的女人,舞仙!
南宫谨想劝他,却不知该说什么好。
这样的恨,他也曾经历过,是只有见了血,才能疏解的。
醉江南的酒,是天下独一无二的,只有这里的酒,才能让吸血鬼和狼人们,与人类一般,饮下三杯,便彻底醉倒。
而这里的菜,也是天下最好的菜,样样讲求精致,却价格公道,童叟无欺。
因此,醉江南每日生意兴隆,楼上楼下,沸腾一般地热闹。
寒冽命掌柜准备了最大的房间。
房内,以碧纱橱隔成了内外两室,锦璃和御蓝斯便在内室里等着孩子们。
自打坐进来,锦璃未敢多言一句。
而御蓝斯,脊背僵挺得端坐在高背椅上,一直闭目养神。
他看似放松,却是敛住了满心的紧张与不安,不敢让锦璃看出分毫。
他更不愿她夹在他与儿子之间,左右为难。
这错,这祸,都是他惹下的,该由他来化解。
听得外面南宫恪与御之煌,弥里,凌一都与伏瀛打招呼,还有几个孩子叽叽喳喳的问候声,御蓝斯霎时睁开眼睛,压抑地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来。
锦璃看着他那样子,不禁红了眼眶,却生生别开头,强忍着,没有追过去扶他。
然而,御蓝斯打开门,眼底深邃的神光,煞然变得怪异。
若非有身高悬殊,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