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音落下,秦非离便已经听到外面隐隐约约传来的,“救我,救我们……”之类的声音,他随即正色吩咐秦轩道:“这些人都是重症患者,万不可碰触,避开他们。”
秦轩应了一声,快速调转方向,可是也就在同时,也不知这些难民到底从哪里出来的,好像是知道了他们的身份,秦轩只听得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好像意思是找他们就有救,随即,四下里躲起来的难民居然就这么尽数涌了出来,水泄不通的将他们包围住。
马车外,秦轩急道:“王爷,不行,人太多,根本走不了。”
秦非离当机立断,一手拿过药箱,一手揽过锦言,稍稍一使力,人便已经带着锦言飞身而起,而马车车顶,早已被他用掌力震开,等二人稳稳落于外围,秦轩也随之跃了过来,也是在这是,锦言这才看清,难民真的是多到难以想象。
只见四下的难民围着马车,有的人中途摔倒,便被人从身体上踏过去,而有的,似乎是有亲朋好友的,便被人架着走,此刻一看三人早已不再马车内,便急忙朝他们的方向奔来,伸出手苦喊道:“救救我们……”
很多人身体不支,根本跑不快,不过有些病情尚且不是特别严重的,跑起来便快多了,这时,只听得秦轩的声音道:“王爷,他们是认清了马车的标记,知道我们是官府的人。”
秦非离面无表情地看着已经调转方向,尽数朝他们用来的难民,当机立断道:“走。”
锦言只觉腰上一紧,回过神来之时,她已被秦非离揽入怀中,快速飞越起来。她虽见过传说中的轻功,但现下这般比汽车还快的速度,真的是让她瞠目结舌。
而再一次被秦非离揽进怀中,她到底是有几分不自在,不过好在,两人同时跃了没多久,停下身来时,早已摆脱了难民,而同时,难民营也到了。
而此刻,正见了重病把守在难民营外,见了秦非离来,那为首的官员正是昨日的那位龚大人,他躬身给秦非离行礼,随即道:“下官无能,竟治下不严,让这些难民买通了侍卫,逃了两百多人出去。”
秦非离的目光,从圈地场般的难民营里头掠过:“这件事,本王已经知道了,并且,本王还遇到了那群难民,你现在火速派人,将那些难民带回,记得,不得放过一个。”
“是,是,下官这就去办。”龚郡守立刻吩咐下去调兵,秦非离随即从另一侧的安全通道进入难民营,原本准备的衣物都留在了马车上,此刻没有衣物,是进不去的。他远远站在高处,看着里头生活艰苦的难民,眸色复杂,一时瞧不清情绪。
“依你看,这群难民该如何处置?”他突然转过头来问锦言,锦言此刻被这难民营的阵势给震撼到了,以至于久久没有回话。只见偌大的较场之上,延绵无尽头,皆是难民,而且,不断有士兵进出,将陆续死去的人的尸体抬出,剩下的人,或悲痛欲绝,或冷眼旁观,或满脸绝望的坐在原地,而唯一等待他们的命运,只有死亡。
“所有的人,都在这里吗?”她温软的声音柔柔传来,不得不承认,锦言的声音很好听,秦非离闻言,看向一侧的龚郡守,他立刻答道:“回王妃的话,淮江城包括附近临县各地,人口总计三百万人,病重的约有两百万人,除却流出的约五十万人,以及死去的百来万人,剩余的人都在这里了。”
也就是说,这里的人数,有接近五十来万了?
这是锦言见过的最多的人数,是最大规模的一场瘟疫。延绵不见尽头的难民营,数不胜数的无数百姓,因为得不到有效的治疗,遍唯有在这里等死。
她的眸中涌现出悲鸣,所谓天灾人祸,就是如此,这是一场看不到希望的死亡。
“我的意见有用吗?王爷会听取?”这话是问秦非离的。龚郡守静立在一旁不答话,秦非离远远眺望难民营之后才道,“你自然是不会帮本王,不过,在面对他们时,想来,你必狠不下心来弃他们于不顾。”
“王爷太抬举我了。”锦言恍惚勾唇一笑,那是曾经,现在的她,为了活命,又有什么做不出来呢?
“我帮了王爷之后,王爷可否许我一个要求?”她抬目看向秦非离,似笑非笑,“我帮王爷,竭尽心力去救这些人的性命,王爷应我一个要求,这个交换条件,应该很划算。”
秦非离看了她一会儿,面无表情地挪开视线:“跟本王谈条件?你觉得你具备谈条件的资格吗?”
锦言自嘲一笑:“我自然是没资格,不过,这些难民却有资格。”
她放目远眺,近处可见,无数难民面无表情地坐在地上,有的人病情太严重,只能躺在地上呻/吟,那般凄苦绝望的眼神无不让人心酸。
龚郡守一直立在一旁,猜不透这秦王和秦王妃到底什么情况,不是听说秦王极宠这位秦王妃么?所以,他上一回才会拍错马屁,可是现下看来怎么觉得莫名其妙的?但眼下哪儿有他插嘴的份儿,纵然心里有疑问,也只能暂且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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