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云从很小的时候就跟着爹爹夏建平下地干活。家里穷买不起牛,经常是夏青云在前面拉着犁,小华云跟在后面扶着。整地、插秧、割稻,哪样活儿都做的轻车熟路。
后来日子好过了,他又跟着爹一起上山种茶,开垦梯田,空余的时候到作坊里帮娘记账、算工钱。
虽然他没有读过圣贤书,但是在果林农院里却将夏青云编制的实用教材背的滚瓜乱熟。除了会写常用的字,算术几何、农作物栽培知识、简单的水利等等都了然于胸。
半年多来,他走出大山,南下玉州,北上京城,眼界开阔了,格局也大了不少。再加上住在镇国公府的一段日子,经常听司鸿睿和司鸿博文评论天下大事,小小少年的心中悄悄萌生了为天下黎民谋福祉的宏大愿望。
因此听夏青云一提起,华云便自告奋勇要去帮忙。
夏青云正色道:“去也可以,但不是帮忙,而是实实在在地做事情。你可别以为人家请你去做官老爷,充其量算是个师爷。凡是必要亲力亲为,偷不得懒。”
师爷又称幕友、幕宾、幕客等,是人们对于幕僚之人的一种俗称。师爷虽然是政府部门的佐治人员,但一般并无官衔职称,也不在政府体制之内。师爷由幕主私人聘请,与幕主实属雇佣关系。
夏青云看着比自己高出一头的弟弟,既觉得欣慰,又有些不放心地嘱咐道:“玉州的新科进士本就是寒士,只能从他们自己的俸禄里省出一部分作为你的报酬。所以你到了那边,吃穿用度不比在家,到时候可不能叫苦哦?”
华云挠挠后脑勺,不解地问道:“那,我就不要酬劳了,反正咱家也不缺银子。”
以前在作坊和茶园里干活,夏青云每个月给华云二两银子的工钱。华云都攒了起来。乡下人家,一年的花费也不过三四两银子,因此他不发愁饿着自个。
夏青云笑道:“你若不要,反而让当老爷不好做。有事也不能理直气壮地吩咐你。你自己的钱就留着以后娶媳妇吧,姐姐会另给你带上一笔银子。不过,不到紧要关头,不能动用。”
姐弟两个商量好,让姚喜礼到客栈一问。华云顿时成了香饽饽,全都抢着要请他。姚喜礼忙笑着答复说不只华云一个,果林农院还有不少少年愿意去,众人顿时嚷着要立马去农院。
姚喜礼便带着一众新官来到农庄上,一一择了人选。这些孩子都是从玉州跟来的,也不用去回禀父母,而是直接由农院出面签了合约,定好两年为一期,第二天便跟着一起上路。
打发走众人,姚喜礼和花景天又来如何请示拍卖连锁店名额。夏青云算了算日子。后天便是二月二,原定了去参加七皇子的茶会。
“分身乏术,拍卖的是只好偏劳二位了。”她笑着解释了一番,又跟二人细细商量了半日,将需要注意的细节都吩咐好,带着雪儿青梅等人匆匆回了京城。
“娘亲,您可知七皇子的母妃喜欢些什么?头一次去总不能空着手。”
夏青云陪着镇国夫人和娘一边品茶一边问道。
镇国夫人歪头想了半天,“我也多年没见过宁氏了,只知道她性子清冷,不喜金玉之物。对了。听说她娘家是杏林世家,宁氏从小便喜欢合香之术,据说当年就是因为她房里常用异香,皇上才对她备有偏爱。还赐过她馨妃的名号。贬黜出宫之后,就再没有人提起过。”
娘怀着身孕不适合饮茶,夏青云便给她用果粒干泡了杯花果茶。
她看着杯子里的果粒,忽然道:“我也听说过,据说宁氏当年制过一种四合香,不用沉香、龙涎等珍贵材料。而是用的几种果壳,其味清香淡雅,在众妃嫔中独树一格,才吸引了皇上的注意。”
两位娘亲的话让夏青云生出几分期许,香道历来是一门既神秘又高雅的艺术,听琴、品茶、斗香,曾经一度是文人士大夫们聚会时必不可少的几项活动。
“既然如此,我就带些花露给她。上次七皇子还说她也喜欢饮茶,还跟我要过金针红茶,不过当时我没带很多,后来也忘了给他送去。”
镇国夫人笑道:“宁氏是个雅的,你送她这些她一定会喜欢。”
“那我可要赶紧去准备一下。”夏青云笑着辞别了两位娘亲,将雪儿和青梅都喊进如意宝阁里。
“茉莉、玫瑰、桂花、就着三种吧,你们去多多摘些,蒸出花露来。我记得还有些玉瓶,找出来就用它盛了。”
雪儿蹦跳着就要往外跑,却被青梅拉住了袖子。
青梅问道:“青云姐,你说那宁氏性子冷清,又是个雅致人,这三种花儿会不会太俗气了?”
夏青云托着腮琢磨,“别的花儿我一时也想不起来,那你说用什么才好?”
青梅莞尔一笑,“要不咱们用栀子、香椽和金缕梅怎么样?栀子花虽然味浓,但比之茉莉又要清雅一些,香橼和金缕梅清香中略带一丝清苦,我倒觉得更合她的性子。”
夏青云笑道:“就依你。只要你们不嫌麻烦就好。”
蒸馏花露需选用新鲜半开的花苞,茉莉玫瑰等花开的繁盛,采摘起来相对容易。香橼和金缕梅就要费些力气了。
雪儿推着青梅往外走,一面走一面唠叨着:“就你多事,左右是送她的,她还能挑咱们的不是?”
青梅笑着回她:“雪儿姐姐,旁人说麻烦也就算了,你我可是有神通的,又不用你一朵朵去摘。”
两人嘀嘀咕咕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