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京城盘桓两日,夏青云带着雪儿和黑星回到河间县城。
茶楼的事情有花景天和姚喜礼二人尽心尽力的打理,倒也用不着她费心。闲着无事,她便在书房里琢磨着造船的图纸。
这天刚吃过晌午饭,下人来通报,说有货送到。
夏青云还没走出院子,就听见两个熟悉的声音,她惊喜地叫了起来,拎起裙角朝门外跑去。
“爹!娘!你们怎么来了。”
门口站着的,正是风尘仆仆,跟着送货的车队来到河间的爹娘。
夏青云像只欢快的小燕子,飞到爹娘中间,亲热地挽起他们的胳膊,“怎的也没提前知会一声,我好让人去接你们。吃饭了没,我这就让人做去。”
爹手里依旧握着那支尺长的烟杆,憨厚地笑着,娘拍拍她的头,笑着说道:“别忙了,中午在路边吃了面,你爹不放心你自个儿在北边,非拉着我一起来看看你。”
夏青云让下人打来热水,亲自给爹娘拧干了热毛巾,让他们洗手擦脸,又泡上一壶香茗,拉他们坐下歇息。
刚坐到椅子上,她又站起身道:“爹,娘,你们赶了这么远的路,一定累坏了,要不先去屋里躺会儿?”
“没事儿,马车宽敞的紧,官道也好走,要不是你娘总要停车歇着,我们昨个儿就该到了。”
“你爹就是个急脾气,拉着好几车货,那马儿也得歇歇不是?”
“娘,你们怎么想起来河间,家里我小姑和奶他们都好吧?”
“都挺好的!我从玉州回去,和你爹说起玉州那档子事儿,你爹一听就坐不住了,非要一起来河间,生怕你在遇到什么麻烦事。”
娘回到北溪的家里,无意中和爹说起玉州茶楼被官府查封的事情。在爹的追问之下,连夏青云被孔孝庆抓进大牢的事情也说了出来。
这下爹可着了急,那玉州远在西南省,一个知府就能为所欲为。这河间就在天子脚下,达官贵人比比皆是,谁知道一不留神就会得罪哪路神仙。
用爹的话讲,万一闺女遇到什么祸事,我这把老骨头先顶上去。也不能再让人抓走青云!
正说着话儿,雪儿和黑星打外面进来,见到爹娘,她也高兴地拉着黑星倒头便拜。
爹娘顿时愣在那里,华云和秋云都在玉州,啥时候夏青云又多了两个弟弟妹妹?
雪儿使个眼色,黑星会意地掩上房门。夏青云压低声音解释一番,爹娘这才恍然大悟。
娘拉过雪儿不住上下打量着,想不到那只虎头虎脑的雪豹,化成人形还真俊俏!
爹看着黑星壮实挺拔的身材。肌肉遒劲的胳膊腿儿,心里也不住点头,有了这‘两只神兽’在青云身边护佑,他就放心了!
一家人唠了会儿家常,姚喜礼听说北溪的货送到了,也赶了过来。见夏青云的爹娘也来了,自是惊喜寒暄,又赶紧让人通知花景天。
当晚,花景天在河间最好的酒楼设宴,为夏青云的爹娘接风洗尘。
没两日。京城的姚家和花家老辈们,也问询赶到河间,住在城外的农庄里,隔日便差人请了夏青云的爹娘去。三家人相见,又是热闹了一番。
爹娘这次送来的货甚是齐备,再加上夏青云在如意宝阁里也存了不少,趁这机会取了出来,一并放在仓库里。按照玉州清云轩的用度,至少能用到明年开春。
茶楼里收拾停当。姚喜礼便带着夏青云和她爹娘去茶楼察看。
走到门口,夏青云发现对面原来那家小酒馆,竟然平地翻盖起了三层楼,琉璃瓦,雕花窗,里外的装潢完全是京城的做派。
姚喜礼道:“听说那家酒馆被宰相的九姨娘买了下来,打算要开个河间最大的酒楼。我原想着这里闹中取静,可这酒楼一开,恐怕是安静不了的。”
更加无巧不成书的是,酒楼开张的日子,竟和清云轩开张的日子在同一天,都定在十日后!
这是偶然的巧合呢,还是有人故意而为之?
她可不信天底下能有这么巧的事,当天晚上,便将花景天和姚喜礼请到书房,托他们去打听一下那酒楼的股东,除了九姨娘还有没有别人。
果然不出她作料,没过三天,京城来信,那间酒楼的二股东,正是皇甫华藏的夫人黄氏!
“看来她还是不死心,想要和我唱对台戏!”
姚喜礼也是眉头紧皱,做了这么多年生意,他们岂能看不出黄氏的用心,一来是想和他们争客人。二来,未尝不是想伺机寻找清云轩的麻烦。
“青云,要不要托正伯去和皇甫老爷说说,让黄氏撤了股?”花景天忧心忡忡地问道。
夏青云淡淡一笑,“这点儿小事不必惊动皇甫老爷。大路朝天,各占一边,咱们不能还没开张就输了气势。我倒要看看她有多大本事,还能一手遮天不成?”
直隶的茶楼也叫清云轩,掌柜由姚喜礼亲自担任,跑趟的小厮清一色地穿上对襟赭色裤褂,挽出雪白的袖口。
楼下的散座三面环窗,一面是墙,当中摆着三十多张八仙桌,四面围着长条凳。靠墙的修了半尺高的台子,上面摆放着一桌一椅,供说书先生在台上讲书。
楼上也是隔了一个个宽敞的雅间,就连雅间外面的名字都和玉州一模一样。
雅间外的小厅,自然也是陈列着一套华丽无比的树根茶桌,隔不远,同样是一张琴台和一个香炉。
一切准备就绪,单等着姜氏从玉州派来的茶艺师、琴师和说书先生一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