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谁!装神弄鬼的!敢不敢正大光明出来和我正面较量!”她虚着嗓子喊!双手互掐,真的慌了。手机!翻出手机,刚照亮一小片地方,就没电自动关机了!出师不利!彻底加剧了恐惧。
“清清,这两年我在江水里做了水鬼,好孤单……好不容易回到这里,你来陪我好不好?我不怪你,要怪就怪林西诀这个见异思迁的臭男人。到了阴曹地府,我们还是好兄弟。”混、沉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打来,不放过她的耳膜。
“啊!”发了撕心裂肺的尖叫。视线所及全是无限的黑沉沉,她扭转,双手接连不断拍门:“救命!救命!啊!救命!”
可这荒郊野岭,又有谁救得了她?不会真的是索命的唐画春!她神经紧绷,一触即破。双手捂住耳朵“啊!不可能!不可能!你不是唐画春!唐画春死了!死了!”
“我就是死了的画春啊,清清你不记得了吗?我们说过要同生共死,我等你太久了……”低沉、异化的声音持续久久回荡。
“不!不!不!骗子!”黑暗加重了她的惶恐,又真的心里有鬼,半蹲在地上,哭喊不止。声音尖锐,慌张,却沉沉埋入了无边的黑暗。
不可能!不可能!人死不能复生!两年前,警察捞了三天三夜无果,一个被撞得路都不能走的人,在滔滔大江里怎么可能生还!一周后捞上浮尸,面目狰狞,身形无异,脖子上还有唐画春的银链子!林西诀给她订制的,楼刻着“”字母!怎么可能错!唐画春死了!
“到底是谁!”她蹲在角落,闭眼,撕心裂肺地吼着、问着,心悬到嗓子眼。
不堪承受!
“清清,真是是我。你睁眼,看看我!”
无处不在的声音招引着她的心魔。
“不要,不要!”她怕真的看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沙哑着喉咙再度嘶吼。整个人缩成一团,只希望一切不过一场噩梦!
“快睁眼,清清,我是画春啊。你记不记得当年,你及时递给我瓶牛奶,我们因此结成朋友。”
“你怎么连这个都知道!”她回头,条件反射,睁眼,吼,入目的是半空中的头,惨白的一小簇光,好不到哪里的脸色,满脸浮肿,水浸泡久了的浮肿!“啊!”再一波高分贝的尖叫在逼仄空间四处回荡。
“因为我就是你的好闺蜜,唐画春啊。”
这句话压断了顾清清最后一根弦,她早喊岔气了,彻底晕了过去。“砰”一声巨响,荡漾在逼仄的空间。
吊在半空徐徐下降的沈眉冷笑,白光下,那张贴了东西的脸恐怖得异常。顾清清,你怎么这么不经吓。
还是因为,心中有鬼、良心难安?
一点一点撕下伪装,她熟门熟路走到门口,把晕倒的顾清清踢到一边,开门,透进昏黄的光线,想着怎么处置晕倒的女人。
“你……”忽而顾清清飘弱的声音再起,乍断,扑通一声。
预感不好,回头,果然,半明半暗里,是周砚诲暗如深的脸色。眸子黑沉地可怕,薄唇紧抿:绝对不是好心情。
“你跟踪我?”她大脑飞速运转,最先质问。
刚才顾清清清醒过来,是周砚一手敲晕。他转了转周砚,凉薄的唇几乎不动:“如果不跟踪你怎么阻止你做蠢事?”
明明很成功,她做的哪里是蠢事!她倔强的眸子逼视他,不愿承认。
“如果不是我,顾清清醒了。你岂不是功亏一篑?沈眉,我什么时候教过你急功近利?”男人半边脸隐逸在黑暗里,愈发深不可测。
如果他没有在她手机上安装监控,没有跟顾清清同一时间进了仓库,她又要怎么处置好这场闹剧的结尾?
一时语塞,明白她刚刚是她倏忽,明白他说的“急功近利”更是对极了,还有满腹私心!
“我……”声音绵长,飘飘忽忽。
“下不为例。”周砚沉稳的话再度回旋在耳边。
“啊?”沈眉不敢置信地回望半隐半露的目光,这是,原谅她了?
不禁怀疑,眼前的男人是不是周砚。
亦或是,只是她想简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