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年关,叶伯煊和往年有了不同,只因他身在京都,要拜访的领导、长辈、朋友有很多很多,并且得亲自上门。
荣升部长一职,意义上又和从前显得有那么一丝丝不同。
现在他的同僚提起京都军区叶伯煊,由于前几天的一纸委任书的插曲,别人只评价了他的“顺”,有些人还嘴中泛酸。
“熬资历”的固定思维模式,叶伯煊的特殊存在打破惯例,导致没人去感叹叶伯煊的努力和优秀。
很多人认为叶伯煊只是特例。
之所以能成为特例,自然而然包含着家庭背景,放大了叶伯煊含着金汤匙的这一面。
这也是像叶伯煊这类人的悲哀。
甚至很多人都忘记了他的高学历、他去外国的求学经历、他一次次命悬一线仍不放弃的品质。
别人不懂,夏天懂,得鼓励啊!
不管咋地,军功章还得有她一半呢!
她对着新官上任的叶部长侃侃而谈,一顿猛夸:
“霸气,霸气大劲儿是激情;
你还有点儿……说的好听叫执着,不听话时叫执拗;
雷厉风行到血都是热的,这个我和你比,该咋是咋地,差很多火候。
别小看血性,推动社会前进就得靠你这股虎劲儿!
如果有一天你跟咱爸似的,再理智、冷静、宽襟,那真是没谁了!
不过你眼下离壁立千仞、无欲则刚还有点儿距离,当然了,依我看,你还小嘛!
小叶啊,请你记住,一定要时刻树立自己的个人品牌,勇于擦亮你的logo。”
叶伯煊好笑道:“什么叫logo?”
夏天食指不停地点着叶伯煊的前胸:“我以上夸的、标榜你的那些形容词。”挑逗地抛了个媚眼。
叶伯煊跟夏天结婚几年了,要是不知道夏天能胡扯,那他就是智障了。
夸人还带损的!
“你们北大教出的高材生都是这么夸人?”
总之,叶伯煊最近很“忙”。
他忙还得扯着夏天,亲戚之间的人情往来,自己下属来拜访的事宜,包括那些牺牲战友家属的礼品,他给夏天发号时令四个字:
“落到实处”。
夏天手头的杂事儿很多,她要担起的事儿比起叶伯煊,只多不少。
忙也要挤挤时间,这天晚上,夏天、叶伯亭、刘芸三人聚齐,蹲在十字道口画了个圈儿,烧着纸钱。
……
“班长,一晃三年多,我一次都没梦到你。你这人啊,就是省心,缺啥少啥从不告诉我。
我娘说,你这样的才是真朋友,我对她大力地点点头。
奶奶说你一定会重新托生到好人家,因为心眼好的姑娘运气都不差。
后来,也不知道是从哪天起,我从期待能在梦中见见你,到有了自私的心。
我口口声声感情深重,你牺牲那会儿,我天天泪眼朦胧,但又如何呢?
离去的人总要给活着的人让路。
瞧,我是不是很现实?我这样的人是不是很欠揍?”
叶伯亭半弯着腰,她感叹着接话道:
“李彤,夏天生了俩娃,两个孩子能跑能跳十分聪明,我也怀了一个,我们都当了妈。
三年多的时间,我离了一次婚,呵呵,前后又出现了很多重要的人。
不知是何时啊,即便不忙,发呆时也想不起来你,我想你大概是被我压在了心底,所以也不再常常想起。
如果夏大侠是欠揍,那我是不是没良心?
我们的变化是不是很大?不知道你听了会不会难过,你还能不能认出我们的样子?”
刘芸用着树枝扒拉着纸钱,火光中闪动着她的滴滴泪光,她装作欢快的接话道:
“还有我,还有我!我和夏天开了皮制加工厂,有钱,真有钱了,夏天说有钱要任性!
我们一合计给你多烧点儿,都是成捆买的。
过年了,你要在那面儿多买点儿牛肉干,这回不是叶大款请的,是我和夏天,还有要记得吃饺子……”
三个人看着熊熊燃烧的纸钱;
她们身着最普通的大衣、棉袄;
她们如今不再是军人的身份;
在转身离开时,三个人却对着如梦的火光敬了一个军礼。
……
夏天纠结地皱着眉头,侧过头斥责叶伯煊:
“你这人腿儿怎么这么懒?就下去自己开大门得了,吴嫂指定在屋里张罗菜……”
夏天眯了眯眼睛,其实叶伯煊也发现了:“嗳?你看那是不是锁头?”
小两口带着俩孩子,都穿着崭新的新衣,在大年三十这天回了大院。
俩人还算长了点儿心,上次把宋雅萍气的够呛,还知道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得早点儿来,没好意思干出到点儿进屋就吃饭的事儿。
却不想,平时车到了门口只要按一下喇叭马上就有人开门的情况,今天干按没人理!
叶伯煊站在大门口,看着大门上的锁头有些怔愣,他家上锁,那真是说句百年不遇一点儿也不夸张。
隔壁刘婶子刚才在院子里就听到了车喇叭声,想了想,走出了自家的院子。
夏天也下了车:“刘婶,过年好啊!我妈干嘛去了?您知道吗?”
刘婶笑眯眯地回道:“过年好、过年好!”对着车里探头探脑的俩娃挥了挥手,然后疑惑地看向小夫妻俩:
“伯煊啊,你们不知道吗?你妈跟着你爸下基层慰问了,春节不在家过啊!你们家的工勤人员都回老家了。”
叶伯煊拧眉:“什么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