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思琪微蜷着身子,安静的坐在副驾驶。
她不动也不说话,秦裕的目光不时落在她身上,探究着急更甚。
半个多小时,车子驶到了目的地,“清平乐”闹中取静,环境优美清明,非常宜居。
秦裕开门下车,正准备绕到另一边将林思琪抱下车,女孩已经先他一步,自己站到了地面上。
“腿还伤着呢,我抱你进去。”从见面就觉得她不对劲,秦裕说话的嗓音分外温柔,天鹅羽毛一样熨帖人心。
林思琪在他的声音里仰起头来,对上他俊逸的面容,目光凝滞了几秒钟,又在他焦虑的视线里慢慢移开。
紧紧拽着包,她一步一步,缓慢的远离秦裕的视线,沉默着路过两边伫立的树木和灯光,微跛着上了台阶,低头在手包里翻找起来。
“我来。”
秦裕紧走两步,拿着自己手里的钥匙直接开了门,林思琪错开他伸过去要扶的一只手,自己朝屋里走去。
连着两次被拒,秦裕看着她走向沙发的背影,眼底的光芒暗淡了一些,焦急和担心却是分毫未减。
相识五年,林思琪的性子他再了解不过。
就连扶助他开拓生意,建立华娱,从来都是眼角带笑的,何曾有过这样失魂落魄的状态。
秦裕叹了一声,找了杯子帮她兑了一杯温水递到跟前,声音依旧是温和且耐心十足:“你这到底是怎么了?来,先喝杯水,压压惊。”
林思琪双唇颤动,看了他一眼,双手接过玻璃杯握紧在手里,慢慢的递到了唇边。
她的唇被夜风吹成了干裂的红,秦裕心疼不已,眼见她肯喝水,刚是松了一口气。将水杯递到唇边的林思琪却是“噗”的一声,一口鲜血喷在了水杯里,血迹倏然间晕染红了玻璃杯,触目惊心。
“思琪。”秦裕心口紧缩一下,连忙一只手夺了杯子,一只手去扶她的肩,语调倏然间紧迫起来:“你这是遇到什么事了?思琪,谁欺负你了?啊?!”
“秦裕。”见面后她第一次开口,声音干涩暗哑的不像话,落在秦裕的耳边,他怜惜心疼无法言表。
“我在呢。你这到底是遇到什么事了?怎么弄的这样狼狈,不是说参加一个学姐的订婚宴会吗?怎么在校门口打电话给我了?”心里着急,秦裕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平素冷静持重的神色都尽数不见,只余焦灼。
“秦裕,”林思琪又唤一声,较之第一声更让他心疼,她声音沙哑道:“寰宇集团总裁,他叫宋望,这件事,你以前知道吗?”
秦裕神色微微怔了一下,直起身子,一时间没有说话。
林思琪坐在沙发上仰头看他,继续道:“寰宇集团总裁,宋望,他是青城人。这件事,你以前知道吗?”
原来,竟是因为她知道了宋望的存在?
秦裕心里一阵苦笑,目光落在她紧抿的唇角,那一抹鲜红似乎要刺痛他的眼,秦裕不堪忍受的挪开了视线。
在茶几上抽了张纸巾递过去,他避重就轻道:“弄成这样,想来没吃晚饭是不是?我去厨房看看还有些什么菜,好歹吃点东西垫一下。”
话音落地,端了手边被鲜血染红的玻璃杯,他转身欲走。
“秦裕。”林思琪又唤了一声他的名字,声音里蓦地带上几分怅惘的苦涩:“我今天晚上参加的订婚晚宴,女方是顾市长的千金,顾青媛。男方,是宋望。宋望要和市长千金订婚的消息,你知道吗?”
她语调里带着些打破沙锅问到底的倔强,秦裕握着玻璃杯的手指不自觉收紧,脚步僵在了原地。
外界传言皎若月华的寰宇总裁,京城楚家自少年起就长在老爷子膝下的外孙,其父是曾经名震一时的青城赌王。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他甚至还知道,他清雅如玉的皮囊只是骗人的表象。
事实上,当年父母双亡的宋望是青城出了名的混混头子,后来到了京城,也是打架飙车名噪一时。
得楚家为后盾,又坐拥金山银山,不过几年时间,方且二十的宋望就被那些人私底下毕恭毕敬唤一声“宋哥”。
到如今,手下势力盘根节错,他被那些行业的一众人捧上了天,“黑道教父”的名号,其实原本在京城已经算不得秘密。
从听了他的名字开始打探,一晃三年多,林思琪来京。
眼下,所有的事情似乎已经完全不受自己的掌控。
可即便如此,就算他不明白那人和林思琪有何渊源,又怎么可能看不出她的执念。
只是,宋望绝非善类,也非良人。
但凡可以,他也不希望林思琪和那种捉摸不定的男人有丝毫的牵扯。
所以,他到底有负她所托……
秦裕握着玻璃杯慢慢转身,对上林思琪带着些期待又带着些猜测和失望的复杂眼眸,语调四平八稳:“我知道。”
语调顿了一下,他继续道:“我知道宋望要和顾青媛订婚的消息。也是刻意隐瞒你。思琪,无论你们之间有什么渊源,忘了吧。”
“忘了?”林思琪梦呓般低语了一句。
秦裕索性将手里的玻璃杯重新放回茶几上,一只手掰着她的肩膀,语调里带上几分强硬的劝说:“是。忘掉他。你们原本并不是一路人。眼下他要结婚,可想而知从来不曾将你放在心上。小时候的事,多半也都是打打闹闹,不能当真。”
五年前两人于青城酒吧相识,当时她才十五岁。
熟识以后托他帮忙打听宋望的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