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比大悲寺远二十多里的地方是韩家的家庙,周氏的棺木就暂时寄放在庙里,等以后再送往韩家再安阳的祖茔入土。
在周氏丧事这件事情上,大公主力求圆满,绝不让人指摘出一点不是。
再加上安逸候府今非昔比自己也一脑门子麻烦事儿,所以果然只在周氏出殡这日来了几个人一路跟随至家庙,又看着韩家的人安排好了念经超度等事宜之后方跟送葬的队伍一起回城。
而此时,安逸候请旨丁忧的奏折还没被批复。云硕好像是打定了主意跟周相爷作对似的,你越是请旨丁忧我就越是不批,我看你最后会怎么样。
随着皇上第三次夺情的批复,让周相爷的心也跟着松动起来——
皇上是真心要留自己吗?这不可能,皇上年轻气盛,又刚登大宝,正是一门心思要抓权的时候,绝不可能放过这么好的把自己赶出朝堂的机会。
可他为什么一再的对自己丁忧的事情不批复?
难道是怕自己走了,那些文臣们更不好掌控?
安逸候细细的想了想目前在朝堂之中依然坚守在周家阵营里的各部官员们,越想,心里越是有成就感,越想,便对自己这二十多年来的精心部署赶到欣慰。
他敢说,就算这个时候自己致仕回乡给母亲守孝三年后也不再回来,周家,依然是不容小觑的家族。
当然,如果韩家那边的关系不这么僵硬就更好了。想到最后,安逸候不免惋惜的叹了口气,这事儿最终还是要怪到云贤的头上,都是他虑事不周,才让自己铤而走险。
唉!不知道还有没有办法补救。安逸候揉着眉心默默地想。
与此同时,大长公主府,大长公主忠毅候夫妇以及三个儿子一并坐在安静的厅里。五个人全都神色凝重,心事重重。服侍的丫鬟婆子一概不见,甚至连韩芊也被奶娘送去封氏身边。
“这件事情就是这样的,你们父子几人究竟怎么看,说说自己的想法吧。”大长公主终于打破了沉静,说完后又低声叹道,“反正我是不同意的,我就这一个女儿,绝不让她回那个地方。”
“我也不同意。”忠毅候沉声说道,“芊芊这种性格,只适合找个比我们家门户稍微低一些的人家,最好是个读书人家——武将也可以,总归要对一心一意对她才行。陛下……真的不合适。”
“我同意父亲和母亲的意思。”韩建元说道。
“我也同意。”韩建开说着,扭头看韩建示,“老三,你呢?”
“我当然也同意了!我又不是傻瓜,怎么会不明白后宫的险恶……”韩建示郁闷的摇了摇头,开始发牢骚:“可是,你们是没看见陛下看芊芊的眼神,那简直……偏偏芊芊那傻丫头什么都不懂,连最起码的避讳都不知道。人家说什么都信,还可劲儿的往上贴,真是女大不中留。”
韩建开立刻拍了一下手边的椅子扶手,叹道:“这话说的也是。要不咱们就跟陛下打开天窗说亮话,问问陛下到底要怎么样才肯放过芊芊。我就不信了,帝都城京官五品以上的一两百人,就没有谁家的女儿能如得了皇上的眼?就算这些官宦人家的女儿入不得皇上的眼,不还有地方各州府大员家的姑娘吗?实在不济,陛下也学学先帝爷,把目光放远一点,从哪些大商贾家选几个美人进宫陪伴也行啊。”
“我也想这样。”大长公主无奈的叹了口气,“可是因为那场鼠灾的事情,现在谁家还敢把女儿往宫里送?那一百多个姑娘现在还有一大半儿都呆在国医馆里呢!除非那些营营汲汲往上钻的人家,恐怕没谁会想让自己的女儿再去冒这个险了。”
“……”韩建示抬手揉了揉眉心,这事儿是韩三爷心里的一道伤。早知道就不听那死丫头胡搅蛮缠了,事情最后弄成这样不说,还有被皇上给利用了一把,白白的把自己最得力的随从李成业给充军了——想想就后悔的不行不行的。
“不管怎样,这事儿得找陛下谈谈。”大长公主下了决心。
忠毅候便道:“若是公主觉得不好开口,不如让我去。”
大长公主摇头道:“不,不管怎么说我跟皇上还算是姑侄,看在这一层关系上,就算我说了什么过分的话,皇上也不好当面发火。还是我去吧。”
忠毅候点头道:“这样也好,不过公主还是要跟皇上好好说。我们韩家为皇上出生入死粉身碎骨都无所谓,我们要的要不多,只想让女儿这辈子能够开心平安。”
“侯爷的意思我知道。”大长公主长长的叹了口气,又看着韩建元,说道:“我猜度着陛下的意思应该还是跟周家有关。”
“儿子与周家已经再无关系。”韩建元无奈的苦笑,“所以陛下就算是让我现在带人去周家抄家,儿子也是义不容辞,绝没有半点私情的。”
“只是苦了钧儿和锦儿这两个孩子。”大长公主无奈的叹了口气。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韩建元也很无奈,周氏再怎么不好,孩子总是自己的骨肉。
大长公主叹道:“事到如今,我们也只好去用心地挑一个稳重的姑娘进来。至于这两个孩子,就都留在我这边教养吧,有我在一日,就不会委屈了他们两个。”
“多谢母亲。”韩建元起身行礼。
旁边韩建开韩建示也跟着站了起来。
“这件事情就这样了,我们还是说说芊儿的事情。”韩熵戟看着大长公主,说道。
“我明天就进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