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静养的这段时间,靖海侯身为内阁首富全权负责朝政,宁侯和陈秉义二人负责行宫的安全以及帝都城内外的各种消息。[看本书请到
而处在风口浪尖的大长公主府和忠毅侯府则全心全意帮着勇毅候府办丧事,好像那些谣言从来不曾有过。因为他们都知道,在这种时候辩驳是没有用的,那些谏臣有时候就像是疯狗,你越是跟他们争辩,他们越是来劲,这种时候沉默才是最好的选择。
西山行宫,澹宁斋前院的暖阁里。
铜铸九龙纹大鼎里的银雪碳簇簇的冒着火苗却不见一丝烟气。整个暖阁里温暖如春,连昨日刚刚供到梅瓶里的绿萼白梅经过一个晚上,也全都盛开了,丝丝缕缕的香味弥漫在每一个角落。
“这个好喝。”韩芊坐在云硕旁边,递过一小碗海参粥。
云硕手没动,只张开了嘴巴。
韩芊愣了一下,好笑的说道:“你手又没受伤,自己吃饭总可以的吧?”
“好累。”云硕肃着脸说道。
旁边的吴缈偷偷地瞄了一眼,心道万岁爷您撒娇也得有个撒娇的样子啊!就您这冷着一张脸,小郡主信你的才怪呢,这边吴公公还没腹诽完,就听韩芊说道:“老吴,你来喂陛下。”
“哎呦!”吴缈吓得腿一软,忙上前去跪了,“小郡主,老奴这笨手笨脚的……”
“你笨手笨脚?你有我笨手笨脚吗?我这只有一支胳膊能动呢。”韩芊把粥碗塞进吴缈的手里,起身下了床。
“……”吴缈端着粥碗无奈的看云硕。
云硕无奈的看了旁边袅袅婷婷的背影一眼,伸手说道:“还是朕自己来吧。谁也指望不上,唉!”
吴缈没敢废话,赶紧的上前去把粥碗递给了云硕。
韩芊从旁看着到底于心不忍,又凑上前去,说道:“你慢点,小心烫啊。”
“唔,那你先尝尝烫不烫?”云硕把一勺汤送到韩芊的嘴边。
韩芊忙往后躲:“这是给你的补汤,不是谁都能乱喝的。”
“尝一口。不好喝就吐掉。”云硕坚持。
“……”韩芊无奈的看了他一样,张嘴,喝汤,然后点头,“可以,不是很烫,你慢点喝就好了。”
“嗯。”云硕低头尝了一口汤,皱着眉头看了韩芊一眼,就着眼前的秀色去对付那碗一点也不美味的补汤。
如此又养了七八天的光景,云硕已经可以下床行走。而下床要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去紫英殿见那些等在行宫的王公大臣们。
靖海侯萧霖,宁侯卫章以及诚王云琨等人带着各部尚书十几口子人在紫英殿一起向皇上跪拜请安。云硕看着跪在面前的这一群人,恍惚中有一种忠奸难辨的感觉。
“诸位爱卿都起来吧。”云硕轻轻地抬了抬手。
众人谢恩,叩首,之后才缓缓起身。
“这阵子朕身体不适,有劳各位爱卿了。”云硕嘴上说着客气话,眼神却冷若冰刃,缓缓地刮过众人的脸。这次的凶险让他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些他原本以为都是忠臣的人,身居皇位,那真是一不小心就万劫不复,连性命都保不住,还如何谈其他?
到如今,云硕才真正的明白了为何他父皇的性子会那般叫人捉摸不透。
身为皇帝必须要深不可测,决不能让身边的人琢磨透了。不管他是谁,不管他跟自己有多亲近——只要被琢磨透了,也就离死不远了。
“陛下福寿康宁才是臣等之洪福!愿我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年近花甲的靖海侯萧霖身为内阁首辅,朗声叩首。随后,宁侯等所有人都齐声附和。
云硕淡然一笑,抬手道:“诸位爱卿平身吧。”
众人起身,萧霖上前把这半月来紧要的政务回了一遍。
云硕对萧霖处理政事的能力还是放心的,听完后点了点头,说道:“萧爱卿辛苦了。”
“身为臣子理当为陛下分忧,陛下恩宠,臣惶恐。”
云硕又抬手指了指下手的椅子:“萧爱卿坐吧。”
“谢陛下隆恩。”萧霖再次叩拜之后,方在椅子上坐下。
“臣护驾不力,致使陛下受惊,小郡主受伤,实在该死,请陛下降罪。”卫凌浩从宁侯身后闪出,跪在地上请罪。
宁侯也随之一撩袍角跪在儿子前面,叩首道:“臣失职,请陛下降罪。”
云硕淡淡的说道:“降罪的事情先往后放放,这事情的原委还没弄清楚呢,朕也不能随随便便就定谁的罪,否则,冤枉了忠臣良将,让那些乱臣贼子偷笑。”
“陛下英明!”诚王云琨立刻跪在地上,“老臣也以为,这事儿太过蹊跷,必须彻查。”
“你们都起来吧。朕今日见你们,还是要给你们引荐一个人,此人是朕这次的救命恩人,若非他私闯禁苑救了朕,朕只怕此时已经作古了。”说着,云硕抬头看了一眼紫英殿的门口。
“私闯禁苑救了皇上”这样的话让殿内的大臣们纷纷侧目。大家都转过身去看着紫英殿门口。
一身白衫的慕尧翩然而至,走到大殿中间站住脚步却并不跪拜,只躬身一礼:“草民慕尧,拜见皇帝陛下。”
“大胆刁民!见了皇上,为何不跪!”几位辅政大臣身后,驸马都尉嘉兰公主的夫婿耿尚晨怒声责问。
慕尧侧脸看了耿尚晨一眼,淡笑道:“对不住了,在下的腿伤了,跪下就起不来。所以还请陛下及诸位大人海涵一下。”
云硕冷冷的看着慕尧,心里有一万个不高兴也只能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