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还没回来,西边的战事也不知道怎么样了。”韩熵戟看着窗外葱茏的花木,沉声叹道。
“父亲放心。今日儿子今日从姚尚书府中坐了一会儿,听姚公子说,回鹘兵败,后退了五十里,宁侯带兵乘胜追击。宁侯向皇上立下军令状说一定要活捉霍安,所以皇上已经同意先回帝都了。”韩建示躬身回道。
“那就好,皇上身为一国之君,的确不能一直守在前线。而且……这阵子朝中定然有不少针对我们家的言论吧?”韩熵戟转身看着儿子,一脸无奈的苦笑。
自从皇上在承州对霍安发脾气到后来双方开展,到之后战事胶合再到现在战事初步获胜,朝中那些言官们对韩芊甚至对韩家的指责和谩骂就没断过。
自古以来,红颜多是祸水。
纣王迷恋妲己,所以史官言官说是妲己坏了殷商王朝。
周幽王宠爱褒姒以烽火戏诸侯,所以褒姒是祸水,毁了西周王朝。
历史上诸如此类的故事多不胜数,反正错的都是女子,都是女子祸国殃民,媚君惑主,合该千刀万剐下十八层地狱;男人都是对的,都是被迷惑的,都是身不由己的。
就像清平皇帝巡守承州跟霍安发生冲突引发两国交战的事情。言官们又理所当然的把罪名扣在了韩芊的头上。再加上本来就对皇上专情与韩芊而心怀不满的大臣们再暗中推动一下,韩芊简直就成了‘祸国殃民’的妲己,成了让皇上‘烽火戏诸侯’的褒姒。
有人说,如果韩家郡主这次不跟着皇上去承州,西疆绝不会开战。
有人说,皇上就不应该因为一个女人跟邻邦开战,不就是一个姑娘吗?我大云朝要多少好姑娘没有?还差她韩芊一个?
有人说,韩芊就应该嫁给回鹘王为王妃,从此后回鹘便是我大云的驸马国,此乃功在千秋的好事,皇上为何不准?肯定是韩家父子从旁挑唆。
由此,又有人开始攻击韩家,说韩家功高震主,说韩家居功自傲,说他们满门世勋,所以不把皇帝,不把大云江山社稷的安稳放在眼里。(
再后来,有人干脆说是韩家沽名钓誉,身为武将只想着开展或让自己建功立业,根本不顾边境百姓的死活以及大云数万百姓的死活。刚安稳了不久的边境再起战火,这就是加重国家负担,加重百姓负担,迟早要引起大事!
如此云云,不一而足。
反正越说越激烈,好像韩家人都该推出去砍头,方能对得起大云,对得起天下百姓。
这些言论在帝都城里顺风飞,忠毅候纵然足不出户,也能风闻到一二。
“那些言官们的话,当做耳旁风就好。若是他们不说,儿子才觉得不正常。”韩建示反而比韩熵戟看得开,潇洒一笑,又劝道:“我们韩家对皇上,对大云的忠心天地可鉴,所谓不足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让他们说去吧。说句不该说的话,儿子倒是希望陛下能听一听那些言论,或许能放开手。那样的话,妹妹后半辈子或许会过得容易些。”
“你倒是看得开。”韩熵戟苦笑摇头,“就凭皇上这般人才,朝中大臣多少人都想尽千方百计把女儿往宫里送。我们一家倒好,到现在了依然对皇宫避之不及。”
“我只是想让妹妹过得好。”韩建示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心痛,“这段时间,妹妹像是变了个人。不再对着我们撒娇耍赖,不再胡闹任性,每次看见她乖巧懂事的样子,儿子心里就觉得好难受。”
“你这话说的,难道她要任性胡闹一辈子?虽然是姑娘家,到底也要能抗事儿才行。否则,将来的日子可不好应付。”韩熵戟显然心里也苦涩的很,但到底是做父亲的,责任总是大于宠溺,此时面对女儿的转变,他更多的是欣慰。
“唉!”韩建示长长的叹了口气,没再多说。
七月底,离京四个月的皇帝终于回来了。
虽然皇帝陛下没有拿到回鹘王霍安的人头,但此时大云军队已经跨过乌拉尔河,把霍安的那八万骑兵杀得七零八落,霍安带着仅存的几千精锐逃进了沙漠地带,消失了。
回鹘王消失,老叔王赫力铎巴塔想要站出来做回鹘新的王,却被手下最信任的亲卫给砍下了一直右臂,丢了半条命逃出尹宁城,一支神秘的骑兵趁机进驻尹宁,当夜,回鹘王宫里的两个妃子被迫自裁,回鹘新的王诞生,他就是霍安的四弟,回鹘的四王子坦塔多尔。
皇帝陛下归来,又是在打了胜仗的情况下,帝都城内自然是一片欢腾。
内阁首辅靖海侯萧霖很会做事,专门为陛下回京安排了一场盛大的欢迎仪式,由他亲自带着内阁所有辅臣阁老一起出城二十里相迎。
帝都城内以及城外的官道主街道两旁除了欢呼喝彩的百姓以及维护安全的护卫之外,每隔三步便会有礼部专门制作的花篮摆放,花篮由皇帝陛下最喜欢的兰花插成,从皇宫的太极门一直到城门外二十里的官道用红毯铺成,官道两旁足足摆了数千个花篮。
因为这是皇帝陛下登基之后的首战大捷,而且又是皇上坐镇指挥的战事。这一场无异于御驾亲征的胜仗极大的刺激了帝都城的百姓们。大家此时都沉浸在圣主明君,吾皇万岁万万岁的喜悦之中,把之前帝都城里一直弥散的那些有关于韩芊这个妖媚惑主祸国红颜的言论一下子给压了下去。
此时谁也没有人去理会韩芊这个小姑娘是不是祸国殃民的妖女了。大家只一心关注他们英明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