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句不怕皇后娘娘生气的话,这套庆生礼是当时娘娘一有身孕,我们家老王妃就叫人去搜寻的,原本她是盼着娘娘生一位皇子的,所以准备了这个。不过公主也好,同样是我大云皇室的血脉,老王爷说,但愿我们大公主将来有所作为,不输于那些男儿家。”诚王世子夫人笑道。
“你回去替我多谢老王爷和老王妃,这套玉饰本宫很喜欢,将来等心儿长大了,本宫会把老王爷这番话说给她。”说着,韩芊又朝着其他几个人笑道:“多谢费心,让大家破费了。”
嘉兰长公主笑道:“瞧娘娘说的,这有什么破费的。我们的什么不都是陛下给的?”
“今儿来的也没有外人,就在凤章殿摆宴,请诸位尝几样新菜色,算是本宫的一点谢意。”韩芊说着,吩咐苹果儿,“去告诉文臻,叫她把她的拿手好菜用心做来。”
苹果儿答应着出去。
嘉兰长公主因问:“娘娘说‘文臻’,可是原来嘉和楼的老东家的孙女?”
“是她。”韩芊轻笑道,“你也知道她?”
“哎呦,这事儿当时闹的可是满城风雨,谁不知道呀?听说骠骑大将军家的公子为了她,病了好一场呢。”嘉兰长公主说着,转头问韩芮,“我也是听说来的,这事儿究竟是不是真的?”
“哪里的事儿,你听那些人胡说八道。”韩芮笑道。
“哟,不是真的呀?”嘉兰长公主笑道,“那我就放心了,工部刘大人的夫人还托我去找大郡主说媒呢,他们家大人一心要把女儿许给邵公子为妻,跟我说了好几回了。我想着那邵公子一心要娶那个小厨娘,我也甭去碰钉子了呢,想不到是谣传。”
“长公主整日里那么热心给人做媒,得了不少谢媒钱吧?”韩芮给了嘉兰长公主一个不软不硬的钉子。
嘉兰长公主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但当着韩芊的面也不好给韩芮脸色看,因冷了脸,笑道:“这话儿说的,我不过是想大家你好我好全都好,什么谢媒钱,我还图那个?”
“哎呀,皇后娘娘这茶真是好!”恒王妃笑着打断了嘉兰和韩芮的话,又咂了咂舌,笑问:“我竟是没喝过这样的好茶呢,还请皇后娘娘赐教。”
“这南直隶莲州的莲花山上的野生茶树上采的茶,连夜运来宫里,文臻查了制茶古方,试着炒制的。你既然喜欢喝,回去的时候带上点——不是本宫小气,因为这野生茶树有限,一年得的茶叶也不过十来斤,陛下也喜欢这茶,却也不能多给。”
恒王妃忙笑道:“哎呀,臣妾也不常喝茶,什么好茶到了我这儿也是牛嚼牡丹。既然是陛下离不开的好茶,臣妾今儿再娘娘这里尝尝也就罢了,可不敢再贪心了。”
韩芊又笑道:“我这里倒是有另一种茶,不是茶树上采的,是一种野生的药材叫绞股蓝,我叫人拿去国医馆验看过,这个味道还在其次,对咱们女子养生是极好的东西,等会儿你们回去的时候每人带一盒子。”
“谢皇后娘娘。”众人一起福身谢恩。
韩芊从矮榻上起身,对众人说道:“走吧,咱们儿去花厅那边说话儿,哪儿凉快些。这暑热的六月天真是你闷死人了。偏生今年又不能去避暑。”
“娘娘坐月子要紧呢。这舟车劳顿的,陛下是怕娘娘的身体吃不消。”嘉兰长公主笑道。
“这话说的是,咱们陛下对皇后娘娘可真是好。”恒王妃笑道。
这一句话,又让某些人心里不是滋味。
顾氏先默默地叹了口气,脚步一顿跟众人错开,落在了后面。
嘉兰长公主心里也有事儿,便也故意慢了一步和顾氏齐肩走。
“看夫人似乎有心事的样子,是不是在为令侄女的事情忧心?”嘉兰长公主悄声问。
顾氏看了嘉兰长公主一眼没说话,她的确是在为顾凝霜的事情担心,她早就叫人稍话给她让她装病然后先把她接出宫去,然而顾凝霜却不依,非要留在宫里。
其实顾凝霜想的也没错,只要她出去就再也没机会回来了。既然想要荣华富贵,就必须留在宫里等机会。虽然这个机会不一定是她想要的,但不是有那么一句话么,叫“富贵险中求”。
见顾氏不语,嘉兰长公主又叹道:“也不知道皇后娘娘哪天又不高兴,把芳华轩里的几个人随便赐给谁。”
“长公主又是在为谁担心?是驸马都尉的庶妹赵姑娘吗?”顾氏低声反问。
“夫人是聪明人,有些事情不用说你也明白。皇后娘娘跟本容不下芳华轩里的几个人,这般等下去,她们最好的结果不过是蹉跎终老罢了,至于会不会暴病身亡,或者被赐给谁为侧夫人,又或者直接送去番邦的王做礼物,还真是不好说。”嘉兰长公主看着其他人已经进了凤章殿的花厅,她却在廊檐下站住了脚步,抬手逗弄廊檐下的白鹦鹉。那鹦鹉扑棱棱的展开翅膀,叽里咕噜不知说了什么。
顾氏也跟着停住了脚,看着鹦鹉架上雪白的鸟儿,叹道:“长公主有什么办法?我本来想接她回去的,可是……唉!”顾氏重重的叹了口气。
“光明正大的选进来,如何能偷偷摸摸的接出去?这份脸面就丢不起。接出去之后呢?是另行聘嫁?还是等着圣旨再度入宫?”
若是因病接出去,自然不能另行聘嫁,等圣旨入宫?那怎么可能?!
顾氏再次叹息:“这两者皆没可能。接回去也只能是孤独终老了。”
“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