骠骑将军府上上下下上百口子人终于过了几天安静的日子。-
大郡主也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不用每天寝食难安急的团团转了。邵骏璁的‘奶’娘宁嬷嬷也终于可以不用每天都裹着毯子睡在邵小将军爷卧房的‘门’槛上了。
邵骏璁到底是长年练武之人,上吐下泻折腾掉了半条命,正经吃了两天饭就恢复了七七八八。
二月初二这日是龙抬头的好日子,邵骏璁一早起身进宫面圣给皇上和皇后磕头请安,在宫里遇到了同样进宫给今上请安的韩钧。于是两兄弟并肩出宫,在暖洋洋的阳光下散步。出了正月,天气一天比一天暖,天阙大街两边的杨柳树梢远远看去竟然带了淡淡的一层鹅黄。
韩钧看着懒洋洋的邵骏璁,忽然想起一事,高兴地说道:大哥,今儿有个好去处,兄弟我带你去。
你能有什么好地方?无非是‘花’天酒地罢了。邵骏璁兴致缺缺的哼了一声。
这回还真不是‘花’天酒地的地方。韩钧笑眯眯的卖关子,你若是不跟我去,肯定后悔。
邵骏璁不相信的看了韩钧一眼,没应声。
真不去?不去可别后悔。韩钧依然笑眯眯的。
邵骏璁依然不动心,只管走自己的路。
哎呀,走了!韩钧伸手拉了邵骏璁的胳膊转身招呼身后的家丁:马车!赶紧的!
家丁赶着马车追上来,兄弟两个先后钻进车里去,韩钧吩咐车夫:去家和斋。
家和斋?邵骏璁听了这名字便微微皱眉:你还说不是菜馆?
韩钧连连点头:是,是菜馆,不过不是寻常的菜馆。保证你去了不后悔!
邵骏璁也懒得再理会,总归是闷了这么多天,身上的每一个骨头缝儿都透着一股霉味儿,是该出去转转了。
一个幽深的巷子,仅容一辆马车通过,马车停在一个黑漆大‘门’跟前,韩钧先下去,又回头招呼邵骏璁。车夫等两位主子下车后又牵扯马车从巷子的另一口出去另找地方安放马车。
邵骏璁打量着这道紧闭的黑漆大‘门’以及‘门’楣上的‘家和斋’三个字,怎么看都不像是菜馆酒馆之类的地方,若说是温柔乡,那就更不像了。于是心思一转,蹙眉问:这不会是你的外宅吧?
我倒是想呢,只可惜没这好福气。韩钧说着,上前去叩‘门’。
‘门’被敲了三遍,里面才有人应道:来了,来了!
黑漆‘门’被人从里面打开,许呈鹤那张笑脸从‘门’后闪出来,一看见韩钧,许呈鹤忙躬身见礼:小的给大少爷请安了。您快里面情感。
还不见过少将军。韩钧闪身,给邵骏璁让开路。
哎呦,邵小将军居然屈尊大驾!小的眼拙,小的该死。许呈鹤忙给邵骏璁躬身请安。
邵骏璁理都没理他,径自走了进去。小院子收拾的很‘精’致,进‘门’是一道青砖雕‘花’影壁,影壁前摆了一溜儿盆栽的迎‘春’,此时乍暖还寒时,迎‘春’的枝条竟然‘抽’出了嫩芽,泛起点点鹅黄。
转过这道影壁,里面更见‘精’致。
一株遒劲的老梅,枝干迂回曲折宛如虬龙,枝条上繁‘花’累累。轻风拂过,梅‘花’的香味轻盈缭绕若有若无,连邵骏璁这种不解风情的武将都觉得好,一时看着那株梅‘花’半晌没动。
走啦!韩钧上前来催促。
邵骏璁收回目光,转身跟着韩钧进了屋里去。
屋子不大,但收拾的窗明几净,一水儿的黄‘花’梨家‘私’,墙上挂着一幅名家字画。邵骏璁看了一眼,只觉得‘挺’有意思,但却没心思深入研究,因为他看见了桌上的四样点心:芙蓉糕,栗子糕,山‘药’糕,千层酥。
这糕点的卖相是那么熟悉,引得邵骏璁忍不住上前去随手拿了一块芙蓉糕放到了嘴里。熟悉的味道让他舒服的眯起了眼睛。
怎么样?韩钧一撩长衫在旁边坐下来,笑看着邵骏璁:不来肯定后悔吧?
邵骏璁淡淡的看了韩钧一眼,没说话。
二位爷,请喝茶。许呈鹤端着一个托盘进来,把两只填白盖碗放在两兄弟的手边。
这是什么茶?韩钧拿过盖碗来掀开闻了闻茶香,好香啊。
许呈鹤笑着欠身:这是我们自制的‘花’茶,而且爷请慢用。
噢,是颜姑娘自制的‘花’茶。韩钧看着邵骏璁还没反应过来的样子,笑着补了一句。
颜姑娘?这里是她开的菜馆?邵骏璁也尝了一口茶。
是啊,前天刚开张的。韩钧点头说道,开业的那天我本来想跟你说的,不过大郡主说你身体还没完全恢复,不好到处走动,所以就没敢惊动您大驾。
大正月里开张?怎么这么着急?邵骏璁纳闷的问。关于颜家的事情,这几天已经听韩钧说了好几遍了,自然知晓内情,白家那谁也真是够无能的。在邵骏璁看来,一个男人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就是无能。
话也不能这么说。韩钧无奈的摇了摇头。
家和斋开张那天,韩钧过来捧场,曾不经意间碰见躲在后院里说话的白少瑜和颜文臻,当时白少瑜似乎也是对颜文臻这般着急开业而不满,不知说了什么话,韩钧便听见颜文臻说,她现在一无所有,请白少瑜为她想一想。当时白少瑜是怎么说的?噢,白少瑜这样说:我的都是你的,你想你要什么,尽管来拿。
然后,颜文臻回了一句让韩钧最为惊讶的话,颜文臻说:少瑜哥,我已经什么都没有